笔钱也就出来了。
因保龄侯坚持要走,贾赦不敢强留他,只得亲自送他出府。等马车走远了之后他才冷了脸色。
保龄侯府如今的落寞当然也和这位老侯爷有关,年轻的时候就不被圣人重用,三个儿子里面也只有老三看着有点心气儿,想要拼一个前程出来,只是心是好的,过程又怎么能容易?
而且这位还跟三皇子有些瓜葛,不管具体到了什么程度,贾赦都不会因为他今天过来而改变任何想法。
他重新回了贾母的院子,而贾母已在等着他了。
“老大,你这事有没想清楚后果?”待弟弟走了,没了旁人,贾母终于担心地念叨了起来,“我知道你是为了太子,也是为了自己,可是这事儿是不是操之过急了?要是圣人真有心,直接跟几个欠银子最多的提一提不就好了?何必你亲自出这个头?”
她也怪自己糊涂,贾赦跟她说这个事的时候她并没有深究,如今……
贾赦道:“您可知道是谁欠钱最多?”
贾母摇了摇头,这种事,她一个老婆子又怎么可能清楚?
“是甄家。”
啥?贾母有点呆了,这怎么就变成了甄家了?
“圣人南巡的时候三次都住在甄家,为了接驾,他家在国库借了不少银子,如今奉圣夫人还在,你说圣人怎么可能会找甄家要钱?就所以圣人不能自己开这个口,旁人见甄家不还,自己当然也不想还,反正欠了最多的那个都没着急,他们着急个什么劲儿?可国库却是没钱了。今年的年景是真不好,天也比往年都要冷,若是今年再来场大雪……您也懂啊。”
年景不好,就意味着收成不好,收成不好收上来的银子也少,要是还需要救灾,就是雪上加霜了。
贾母这样的老人哪里不知道其中的厉害?要是如今还是圣人处理朝政也就罢了,如今却是太子监国,出点事情就是太子背锅!贾赦当然不会让太子去背这锅,所以就只能想方设法地弄点银子了。
贾赦不等她说什么就抢先道:“儿子在前些天五皇子生辰之时已和水衍有了默契,待明天亲自去他府上走一遭。”
贾母立刻沉了脸。
水衍要是有意思还钱,直接就能还了,何须等贾赦去他家?还不是为了给外人看的——这还钱的事情不是他们北静王府要出头,而是贾赦促成的。
见贾母的脸色贾赦就笑了,“您何至于担心成这样?”
“算了算了,这些事情我不懂,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只是这样一来,怕是今年要有好多人家都不跟我们来往了。”贾母说完就叹了一声。
贾赦才不在乎这些,“您这担心的也忒多了,要是就因为这个就不跟咱们家打交道那也是好事啊,说明他们全部都是目光浅薄之辈,就算是有那真还不起银子的,稍微意思意思谁又能说什么?毕竟谁家破落谁家富贵,还用外人评判?谁不是门清儿?”
不管是还不起银子的,还是欠钱不想还的,贾赦都不想打交道,撇清了最好!
贾母知道他主意已定,也不打算再说他什么,直接放他回去换衣裳去了。
待贾赦走了,她就在心里算起了日子。
这马上就要腊月了,要过年了,很多事情都要操持起来。这些倒是无妨,毕竟邢氏管家如今已经像模像样了,她在旁边指点一番,也出不了差错。
她想的是元春。
因为元春是大年初一的生日,只是这样一来她的及笄之礼就要提前或者延后。她琢磨着提前也就算了,毕竟有些仓促,且腊月里谁家不是都在忙着准备过年?要是延后的话,正月里各家也都忙。
而且她的敏儿大约在正月里就要生了,她那个小外孙哟,她可是盼了很久了!
老太太这边举棋不定,那边贾赦已经换好了衣裳,又喝了一碗热汤先暖了暖身子,接着就问林之孝的贾琏是否回来了。
今天君故跟他说有意给林如海升个官,毕竟这样一个人才一直留在东宫给他们俩教孩子也未免可惜。当然了具体什么官职大老爷也懒得问,他只是觉得贾琏和司徒璟刚在星网那边换了学校,这边再换老师,会不会有所影响。
林之孝回道:“琏哥儿已经回来了,刚刚去见了琮哥儿和小姐,刚换衣裳去了。”
这也是贾赦的要求。
贾琏虽然一天到晚不比他这个当老子的轻松,但他还是希望儿女和睦,他和贾政之间的破事最好不要出现在贾琏和贾琮身上,是以就做了一个强制要求。
贾琏对此并无异议,每天都会贯彻执行。
贾赦就这么踱着步子去了贾琏的书房,见他像是刚换好了衣裳,正像是要做功课,就笑着问:“今天功课多不多?写字的时候觉得冷不冷?”
他们这里的冬天和星网一比,简直就不像是人过的日子。夏天热一点倒还能忍,可儿子冬天写字他就舍不得了。
可奈何这荣禧堂还是祖宗传下来的,容不得他改造地龙。
他当年在东宫也就是毓庆宫读书的时候就觉得毓庆宫虽然只有屁大一点,而且里面还跟个迷宫一样,可这地方冬天有地龙啊!写字不冷啊!
他当时每天回家后就极不适应,又没办法不回家,于是好几年都会烦这事儿。
他以己度人,自然觉得贾琏也会烦这个。
贾琏嘿笑道:“您就别担心这个了,您瞧瞧您儿子的手,好着呢,而且您没发现我最近回来的晚了?我都是在东宫里写好功课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