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跌进去的时候我恍惚看到熟悉的工装裤登山靴连帽衫,然后惊恐地发现,怎么会有两个闷油瓶!
他们俩跌进乱木丛里后立即展开了力量的角逐,我只看到不时有被削断的木片从里面飞出来,伴随着一声半声闷哼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面在上演限制级妖精打架呢。再说两个长一样的人,那应该是闷油瓶的自攻自受?
我立即被自己这个没良心的念头羞耻到了。这种时候不是考虑这种问题的时候啊喂!赶紧抓了根顺手的木棍,三两下爬到木板堆上方,去给闷油瓶打下手。
那家伙的黑古金刀太厉害,闷油瓶占据了夺刀之战的主动地位,把那家伙掐着脖子摁在地上,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使劲往地上砸,试图把黑金从他手里敲下来。那家伙也不弱,上身被制住两条腿不闲着,使劲往上踹了几下,想把闷油瓶从他身上踹下去。
我赶紧跳下去,没想到地下木板不结实,脚下一滑就跟踩着滑雪板一样冲了下去。这一下正好冲到那家伙两腿中间,我一头撞到一坨软趴趴的东西,紧跟着脖子被两条腿夹住了。
那家伙遭上下夹攻,拿出不弄死我不罢休的架势把我往死里夹。那种腿劲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我感觉劲椎很快就要错位断开了。不得已抓紧了手里的木棍对着那大腿关节一阵猛敲。好不容易逮着他力道一松,我趁机钻了出来,一手一边死死压着他两条腿。
我跟闷油瓶就跟俩当街□□良家妇女的恶霸,把那老小子用一种极度羞耻的姿势按在乱柴堆里。
那人上下身全部被制住,狂怒不已,发出了一声极致愤怒的嘶吼声。紧跟着他嘴里蹦出了一串叽里呱啦的鸟语,对着我们俩咆哮。
我被他不安躁动扭来扭去的力道弄得气喘吁吁,咬牙问闷油瓶:“小哥,要不要找东西来堵上他的嘴?”
闷油瓶没有回答我,直接给了他一手刀,照着他侧边脖子来了一下。
那家伙立即痛哼了一声,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估计是要晕了。闷油瓶随手把他长裤剥下来,就地给他捆了个严实。等到那家伙光着两条腿被闷油瓶拖着靠坐在后面的棺盖上,我看到他委屈的小眼神一个劲瞅着闷油瓶,似乎也在惊诧怎么有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闷油瓶默不吭声捡起黑古金刀,拿在手上用手指慢慢捋着刀刃,不知在想什么。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我们碰到的事都非常诡异,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们“穿越”了,回到了战国帛书出现在我眼前那一天更早的时候。
但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
我脑子里胡乱转着念头,完全没有头绪,看闷油瓶十分专注万分珍惜地摸着那把刀,那样子大有擦上一生一世的烈性。
“小哥,那个,虽然比较诡异,但是刀拿回来也是好事。你用别的工具都不趁手,还是这把最好。”我疑惑闷油瓶这是怎么了,这把刀能勾起他很多回忆,这是必然的。但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是眼前这个家伙。
闷油瓶难道不好奇是怎么回事吗?
然而闷油瓶好像根本没心思搭理我,只是默默地看着刀,许久才说:“吴邪,我第一次遇见你,是到你三叔那里去买这把刀。”
“啊。”我下意识接了一句,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这种时候,忽然说这个是干嘛。
“张家每一代族长下葬,必定会带着这把刀。”闷油瓶又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波动,但是我感觉到了他正在压抑的某种情绪。
“这把刀,不管流落在什么地方,张家新一代的族长都会尽力去找回它。每一代的行为都像是一场轮回,太久太远了,也没有人知道这把刀到底起源自哪里,只知道它跟自己身世有关。等到一切谜底揭开的时候,又将面临一场新的轮回。”
印象里闷油瓶是很不善赘言的那种人,我不知道他这时候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虽然他没有任何外在的表露,但他这种跟平常不一样的表现就很说明了问题。
他的手慢慢握在刀身,手指收紧,我很怕他一个用力把自己手指头都切下来。我走过去拽他,“小哥,你怎么了?不管怎么说,这刀现在拿回来了。”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更紧地握住了黑金,仿佛是对我说,也好像是在对他自己说:“吴邪,这把刀对我而言不是那么重要,你怎么这么傻。”
闷油瓶说着伸手过来拿我的手电,拧开,一束亮光射向对面石壁。
那上面依然有斑驳的壁画,我的视线顺着手电光缓慢往前移,一直到画面中出现一群人正在把一口没有完全封闭的棺材抬到一扇巨大的门前。棺椁露出的地方能看到里面躺着的人仍然睁着眼睛,盖到他脖子的棺盖上放着两样东西:一把黑色的陨铁金刀,一方黑绿色陨玉的鬼玺。
棺椁里面那个人就不说了,按照之前的推断,他应该是万奴王。我比较吃惊的是,黑古金刀和鬼玺原本都是属于万奴王的?
但是刚才闷油瓶又说黑金是跟着每一代张家族长的。是因为张家起源于东北一带,是最早拿到万奴王黑金的一族吗?
我感觉闷油瓶的意思又不仅仅是这样。
我看着那些叙事的壁画,想到前一次在云顶天宫,我们关于万奴王的探索只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