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啊拱的,特可怜,我看着特心疼,恨不得直接把雪糕打包带回北京。因为嫂子在家过年的缘故,我没把雪糕带回家,本想暂且让它在吴阿姨这再将就两天,可这孩子抓着我的衣服不撒手,眼睛水汪汪的都快流出眼泪了。
我:……
如果这个时候硬是把雪糕丢下,赵昴你还是不是人。
可想了许久,我竟然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寄放雪糕的地方。大年三十的宠物医院都关门了,没法把雪糕寄养。
孙蛋王家里乌烟瘴气,自然不适合养猫。
狗头他妈有鼻炎,对小动物过敏。
签儿妹那边更不行,自打他父亲去世,他就带着妈妈去了深圳那边。他妈身体不好,在深圳那边住院的钱都由签儿妹承担。签儿妹哥哥妹妹都已成家,经济状况也不好,压根帮不上什么忙。签儿妹过年压根没回家——也罢,他在这儿一早没家了。
我又想了好些个人,一个比一个不行,最终我只得把雪糕揣怀里坐在家门口沉思。
我要是就这么把雪糕带回家,我妈肯定不乐意,嫂子估计也会不高兴,毕竟雪糕又没消毒又没打针。
天色渐暗,各家灯火通明阵阵欢声笑语,我坐在那,像个傻逼。
啪——
一个烟头扔在我面前。
我抬头,看见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即便这张脸我已经许久未见。
“哎,在这坐着干什么?”张夏先耍酷,大冬天还穿着个呢子风衣,冻得直打颤。我们这算是北方小城,这寒冬腊月的,不穿羽绒服压根不行。
我示意怀里的雪糕:“嫂子怀孕了,雪糕不能进家。”
“这猫还养着呢?”
张夏先知道这猫是夏易融捡的。
“嗯。”
他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红的鼻尖,道:“给我吧,我让我奶奶帮你养两天。”
我把雪糕递给他,雪糕倒也乖巧,压根不排斥,乖乖趴他怀里。完成雪糕交接,他转身进了隔壁大院。我轻轻舒了口气,也回了家。
年初一,我去张老爷子家拜年。
上大学之后我每年就回家两次,加之张老爷子总是趁着过年时去度假疗养,这么一算,我也得有两三年没见他了。
这次相见,张老爷子明显老了。皱纹多的看不清原本的面孔,过去挺直的背脊也垂了下来,手抖,腿脚也不再灵活,离了拐棍就无法走路。
在我印象中,他应该是个英姿飒爽的老爷子才对啊。
这次回家,我看见爸妈的白头发,看见妈妈在厨房偷偷捶腰,看见老态龙钟的张老爷子。
在我从未注意的时候,这些人全变老了。
无可奈何的事。这应该是我一早就知道的事情,每个人都会变老,没人能抵抗住时间。每个陪伴在我身边的人都会老去都会死去,只是,我本就知道并接受的事,如今却让我多少有些难过。
张夏先却不如我这般矫情,他在自己房间逗猫,压根不在意楼下的任何动静。
我上楼去看他,路过张临皓房间时,发现房间房门大开,屋里干干净净,一看就是保姆刚收拾的——大概是张老爷子以为张临皓会回家,特意让保姆收拾的。
张临皓这几年都没回来,除却极为偶尔的一个电话,和这个家近乎断了联系。
也有外人说闲话,说张临皓这家伙是个白眼狼,甭管他和张家究竟是什么关系,张家到底养了他这么多年,可这家伙出息了之后就消失不见。
白眼狼。
张临皓房间的摆设一点都没变,墙上还贴着他一直以来得的奖状,优秀班干部,三号学生,柜子里摆着各种比赛的奖杯,桌上的笔筒和台灯也没变——当年我就在这个房间过了很多个寒冬夜晚,我躲在这里看书,这里像是我一个小小的堡垒。
那都是多少年之前了。
“你来了?”
我正发呆,张夏先从自己房间出来,他看我呆在那,顺口道:“爷爷让收拾的,每年都来这套,也不嫌腻。”
我不知道张夏先对张临皓是否还有期待,可我确实再没从他口中听过张临皓的名字,哪怕是“姓楚的”。张临皓已然是张夏先最不敢触碰的一块伤疤。
“出去走走?”他提议。
“好。”
我和张夏先就这么莫名其妙和解了,在分裂的五年后。
没人提当年的事。那些过往一早被尘封,随随便便一说都会让人心情沉重。
我俩步行去爬山,赶上了年初一去寺庙烧香的大波人群。我们并肩走着,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群冲散。我俩也没怎么说话,却也不显得尴尬。我们中间有多年空缺,本该尴尬不已手足无措才对,可自幼的相伴具有神奇的力量,那些过往回忆不自觉填补了这中间的空差,甚至不自觉湮灭了那些不好的过去——他爸爸的性向已经因无法撼动而只得漠视的事实,他对张临皓表明心意的那晚短暂的如同我的一个梦境。
而他和夏易融,我从很早之前就已不再去想。
他和夏易融的事,是我唯一自欺欺人的记忆。
就这山,从小到大我跟张夏先爬过很多次,烧香,拜佛,提泉水,锻炼身体,次数多的我已经记不清。我们还在这里见过郑笃艺,当时这美妞和一傻大个儿一起,被抓包之后这妞差点羞得哭出来。我们还和张临皓夏易融一起爬过山,也就是在这里,夏易融说,赵昴,我们在一个城市上大学吧。
故地重游,从来不是一件好事。
晚上我俩去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