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倏然一惊,猛地站起来,身子探过桌面,牢牢扶住胤褆的双臂。
“大哥何必如此!大哥和惠额娘对允禩的恩情,允禩一直铭记在心。我已接惠额娘至我府上奉养,有我在一日,我必侍奉惠额娘喜乐长寿。大哥说这种话是信不过弟弟吗?”
“我自然是信你的。”胤褆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把酒杯塞到胤禩手中。“你向来是兄弟中最仁厚的,我们这些做哥哥的都及不上你。这些年我常常做梦,总觉得对不住你。你这次回去后就不要再来了吧,额娘那里只说我一切都好。今时不比往日,我是带罪之身,只怕累你遭了老四忌讳。”
胤禩站着身子,能看到胤褆发顶生出银发,混着黑发编进常常的辫子里。胤禩心中一酸,低沉道:“这些年苦了大哥。只恨弟弟没用,护不得你。”
“尽说些傻话,”胤褆爽朗的笑起来。“我一个做哥哥的,叫你护着做什么?”
“我这些年过的平静,哪里说得上苦?只是……”胤褆的目光迷离中充满怀念,耳边似又响起了那些年卷着沙尘的歌。他伸手向天空抓了抓,最终只无奈的透过手指的缝隙痴痴注视着这方狭窄的天空,像极了那只井底的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