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赞叹。
紧接着,她便看见身边的少年一步上前,将那名叫阿九的少女揽入怀中,紧紧拥住,力道大得他的手背有青筋显现出来。
他将下颔抵在少女如乌墨一般堆叠的青丝上,长长舒了一口气,那一刻,他像是怀抱着失而复得的毕生珍宝。
少女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才伸出葱白的纤手,轻轻在他的肩背上拍了拍,一下一下,就仿佛是在安抚自家因为离开了主人而显得有些惶恐不安的小动物一般。
夜色寂静无比,连虫鸣声都模糊遥远起来,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两人之间就像是有一种别样的默契和氛围,任何人都无法插足其中,甚至觉得出声打扰都会是一种唐突。
珠儿略微退开了一步,望着那两人,不知为何,她心头浮现出几许黯然之意,就像是有一日见到了一样极其喜爱的东西,可是后来却发现,那东西是邻家的,与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施婳安抚住谢翎之后,这才将目光转向旁边做小丫环打扮的少女,疑惑道:“她是谁?”
谢翎松开她,藏在鬓发的耳根仍在悄悄红着,无人发觉,指尖和臂弯还残留着方才的温软的温度,他略微咳了一声,向施婳解释道:“阿九,这是珠儿,我能找到这里来,还要多亏了她的帮忙。”
至于详细的经过,谢翎并不打算多说,他怕阿九听了担心,他也不想告诉阿九,当时他是用了什么办法让珠儿同意带路。
珠儿微微垂着头,听着那人的声音,心里却不知不觉地想道,原来他记得我的名字,原来……他说话时,其实并不总是那般的冷漠,带着情绪的音色很好听,有一种少年特有的清朗,让人听了便觉得心中舒畅。
珠儿在心里念了一遍那个名字,一字一句:谢,翎。
回过神来,珠儿听见那个叫阿九的少女叫了她的名字,她看过来时,眼睛就像是暗夜中的黑色珍珠,盛满了银亮的月光,美极了,波光潋滟。
“珠儿,谢谢你。”
珠儿摇摇头,她顿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应该要说什么,嗫嚅着小声道:“你们现在……我、我先带你们出去,等会儿你们不要说话,只管跟着我来。”
听了这话,谢翎转头看着她,神态不复之前的冰冷,语气诚恳道:“多谢。”
他的声音也与之前的冷漠截然不同,很好听,珠儿漫无边际地想着,飞快地对他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率先往侧门的方向走去。
谢翎和施婳两人一路跟在她身后,很快,前面昏黄的光线越来越亮,一盏不大的灯笼挂在墙上,下边靠着一个中年男子,那是门房,他靠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几个骰子,见了人来,连忙把骰子揣进怀里,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对珠儿道:“怎么这么晚了,还出去?哪个院子的?”
珠儿连忙摆了摆手,道:“刘叔,我不出去,我是来送人出去的。”
那被叫做刘叔的中年男子疑惑地看了施婳和谢翎一眼,皱起眉来,慢慢地道:“这两人……看起来不是咱们府上的啊?”
珠儿勉强维持住面上的表情不变,强自镇定地笑了一下,解释道:“确实不是,刘叔,他们是今儿下午来给老太爷看病的,您知道,老太爷身体不太爽利,这两人是大夫的学徒,大夫走后,发现有东西落在这儿了,着他们来拿。”
说到这里,珠儿略微偏了偏头示意,施婳见了,便取出金针布包来,态度十分从容,摊开给那人看,布包上还绣着悬壶堂三个字,那刘叔见了之后便才信了,他没再细想,只是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们去吧。”
珠儿转头来冲他们点点头,道:“二位慢走,天黑了,路上小心。”
施婳和谢翎两人再次道谢,这才离开了侧门,清凉的夜风从远处送来,带来了不知名的植物的清新气味,还有一丝丝花香,在这夏夜中慢慢地氤氲开来。
施婳走了几步,忽然停住,谢翎疑惑道:“阿九?怎么了?”
施婳的手轻轻抖了起来,她的声音中带着几许无措和轻颤,慢慢地道:“谢翎,我杀人了。”
“阿九!”
谢翎心里一紧,立即伸手揽住她纤瘦的肩,四下看了一眼,没有一个人,他低声道:“怎么了?阿九,你别怕。”
他就这么半抱着施婳,反反复复地叫她的名字,安抚她道:“你别怕,阿九,我在这里。”
就如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