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拿了一个汤婆子塞给他暖着,道:“商议得如何了?”
谢翎把计划慢慢地道给她听,眼睛亮亮地望着她,道:“阿九,你觉得会成功吗?”
施婳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道:“我不大懂这些,但是听起来,你们安排得很是周到,若无意外,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谢翎凑到她的脸颊旁,轻轻蹭了蹭,舒适地叹了一口气,眯起眼来,道:“阿九,太好了。”
施婳被他蹭得痒痒的,有些想笑,躲了躲,道:“什么太好了?”
谢翎睁开眼,望着她,道:“你在这里,太好了。”
感谢上天,让我这辈子遇见了你。
恭王府。
恭王大步踏过满是积雪的院子,王府下人们见了他,立即伏身下拜,恭王扫了一圈屋子,又进了里间看了一圈,最该在这里的那人不知去哪里了。
他皱起眉,道:“王妃呢?”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恭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王妃怎么了?”
一个下人斗着胆子答道:“王妃她……她去给李夫人治病了。”
恭王愣了一下,纳罕道:“治病?她会治什么病?”
那下人呐呐道:“奴婢、奴婢也不知,才不久前去的。”
恭王想了想,道:“去看看。”
几个下人立即替他披上大氅,又取了灯笼和伞,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后园走去。
还没走到李夫人的院子,便听见一阵凄惨的女子叫声从里面传来,响彻夜空,恭王脚步一滞,随即迈开大步,往屋子里走去,却见屋子里灯火通明,挤满了下人,通通围在内间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然而一见了恭王,她们就仿佛老鼠见了猫似的,纷纷跪倒在地,张口欲喊时,恭王一摆手,示意她们别出声,自己悄无声息地进了屋子。
一看见屋子里的情形,恭王就愣住了,那凄惨的叫声却原来是李夫人发出的,她正被按在榻上,动弹不得,一名婢女拿着瓷勺正在她的脖颈处刮着。
“啊——你放开我!”李夫人叫骂不休,头上的金钗都落下来了,尖声叫道:“你——我要告诉王爷!啊——”
恭王妃站在一旁,笑眯眯地道:“你看,你这不是有力气喊叫了么?”
她说着,又吩咐那婢女道:“再多刮几下,李夫人这病看起来挺重的。”
那婢女犹豫了一下,李夫人那阵儿疼劲已经缓过来了,又开始再次叫骂恭王妃,那婢女不敢多听,果然又狠狠刮了一下,李夫人的叫骂声又变成了惨叫。
恭王打眼一看,只见那瓷勺刮的地方,已经红肿了起来,难怪李夫人叫得这么惨。
李夫人撕心裂肺地喊叫着,一句一句地骂恭王妃,甚至连泼妇骂街的那些话都学了来,越骂越难听,骂她这么恶毒,活该生不出王爷的种云云。
恭王妃还没什么感受,反倒是恭王的心里跟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眉头皱起,咳了一声,霎时间,满室寂静。
李夫人跟见到了救星似的,满脸涕泪涟涟,刚刚还中气十足的声音这会儿立马便虚弱了,哭得梨花带雨:“王爷……王爷您终于来救臣妾了吗?”
那拿着瓷勺的婢女立即跪倒在地,浑身都发起抖来,李夫人立即挣脱了桎梏,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扑到恭王怀里,嘤嘤哭泣起来,恭王看了一眼,倒是没搭理李夫人,反而转向恭王妃道:“这是怎么回事?”
恭王妃垂着眼,答道:“李夫人这几日总说天气冷了,身体不适,老山参都吃了七八根还是没效果,请了大夫来也不见诊治出什么毛病来,臣妾特意去问了婳儿,她说这毛病是风寒入骨,需要将寒气发散出来,就教了臣妾这个法子。”
她说着,还兴致勃勃地指了指李夫人的脖子,李夫人下意识觉得脖子一痛,又赶紧往恭王怀里缩,恭王妃饶有兴致地道:“她这儿已经红肿起来了,等过一阵子,刮出点点淤血来,这寒气就发散完了。”
李夫人惊恐地睁大眼,瑟瑟发抖,仿佛怕极了,嘤嘤哭道:“王爷,臣妾害怕……”
恭王妃不明显地撇了一下嘴,道:“婳儿还说了,这是秘方,专治你这毛病的。”
恭王:……
他低头看了看可怜的李夫人,心道,可能他这位王妃,是真的认为李夫人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