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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朝廷上下所有的官员都知道,宣和帝看重太子了,甚至似乎有了让恭王归藩的念头。
正文 第 167 章
此时恭王并不在京师, 太子得了宠信, 声势如日中天,与之相对的,则是恭王一党, 气氛低迷惨淡, 仿佛他们的主子不日就要滚去属地了。
而窦明轩和谢翎发生了一次小小的争执, 窦明轩手中有一些太子的把柄,他认为是时候该放出去打压一下太子的气焰了, 免得宣和帝真的把恭王扔去了属地。
而谢翎觉得还没到时候, 打蛇要打七寸,务必要一击即中,让太子没有翻身的余地。
两人争过一场,不欢而散,第二日,谢翎和窦明轩又去了听雨茶楼, 开始商议对策, 无他,因为宣和帝又病了。
“太医院昨夜连夜出诊,折腾了一晚上。”窦明轩皱着眉道:“据说是咳了血。”
谢翎的面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 只是道:“王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窦明轩叹了一口气,道:“还要半个月。”
谢翎轻轻敲了一下桌沿, 目光幽深, 道:“那就再等等。”
窦明轩忍不住叹道:“我怕没时间等了。”
谢翎抬眼看他,眼睛清亮, 但不避不让地看着他,道:“老师只管放心,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坚定的令人信服的力量,窦明轩妥协了,他心想,半个月就半个月,情况总不会比这更差了。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太子又被参了,这次参的是他结党营私,私下结交大臣,若说这种理由,太子已被参过许多次了,御史就喜欢风闻奏事,不是参这个,就是参那个,仿佛一日不参谁个一本两本,他们就白过了似的。
太子如今很是得宠,根本不必在意这几个言官,他现在要做的是老实安分待着,多办几件不错的差事,让宣和帝刮目相看,早日把恭王挤回藩地去。
他看完那几本奏折,就给随手压到了一旁,那一堆都是不太重要的奏折,可以缓几日处理。
这一缓就不要紧,那参他的御史见宣和帝没动静,又一连上了三本奏折,言辞越来越激烈犀利,太子看得满篇都是骂自己的话,不由烦躁无比,随手把三本奏折又给压了。
第三日,那个御史没动静了,朝议快完了的时候,宣和帝望着下方的官员们,随口道:“卿等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奏?”
一个人出列,跪倒在地,道:“臣有本要奏。”
看见那个人,太子的眼皮子顿时跳了一下,不知为何,忽然生出了不妙的感觉,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他一连压了四本奏折的御史。
一看是御史要上奏,这下不止太子,就连宣和帝和群臣的眼皮子都跳了一下,唯有谢翎垂下了眼,片刻后,宣和帝略带苍老的声音传来:“准奏。”
那御史大声道:“臣要上奏的事,都在这奏本中了,请皇上过目。”
立即有太监过来,将那奏本捧起,恭敬呈给了宣和帝,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奏折,观察着宣和帝的表情。
于是他们也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宣和帝的眼睛猝然睁了一下,面上的表情闪过震惊,不信,怒意,最后化为了平静,如果忽略那紧紧捏着奏折的手指的话。
“太子,”宣和帝的声音出奇的柔和,道:“你也来看看这本奏疏,是专门说你的。”
闻言,太子的眼皮子突然狂跳起来,他觉得喉咙有些发干,脑子里开始急剧地思索着,前几日看到的那四本奏折里面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忽略过去了。
没有,绝对没有,那些都是骂他的话,字字如针,说他私下结交朝臣,意图结党,全是空话,这种奏折他不知道看过多少了,参政这么多年,他早就知道,这些御史们浑身上下就只有一张嘴,有空没空就瞎叫唤,实际上真的能拿出证据的不多。
但越是这样,方才宣和帝的那番表情就越是诡异,太子心里七上八下,忐忑无比地接过那奏折,入目便是:“……宣和二十八年春二月,岑州加收茶税,当年共计获税银八十万七千两……宣和二十九年夏五月,太子宴工部尚书彭子建,户部右侍郎于一博,都督佥事翟义亮……宣和二十九年中秋,太子宴右督察御史朱晖,都督佥事翟义亮,东城兵马指挥使韦璋……宣和二十九年冬十一月,宴吏阁员虞锦荣,前内阁首辅刘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