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到了重要的节日,会偶尔套了马车,让车夫带着她们出去游玩一番,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已足够女孩子们流连忘返了,等到年纪又大了些,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那时候每回出去,施婳都会趴在车窗旁,听着同伴们娇笑着讨论,然后她便会悄悄地往外面看,马车一路驶过长街,两旁的屋子和店铺,种种繁华景象,尽收入眼底。
京师自然是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便是房子屋宇都要气派不少,风帘翠幕,十万人家,这是只有在京师才能见到的盛况。
施婳寻着人一路问过去,好容易才找到了晏府,已是中午时候了,门房不认得她,见有个陌生少年过来,有些迟疑地道:“您是……”
施婳拱了拱手,道:“敢问这里是晏商枝晏公子家的府邸?”
那门房点头:“正是,客人是找我家少爷么?”
施婳道:“我是从苏阳过来,想拜访晏公子的。”
门房自然知道晏商枝在苏阳住过许多年,听了这话,便信了大半,连忙道:“我家少爷今日去翰林院了,恐怕得傍晚时候才回来,不知远客贵姓,到时候我也好通禀一声。”
施婳答道:“免贵姓施,到时候晏公子听了,便知道我是谁了。”
门房又道:“不知远客在何处下榻?”
施婳犹豫了一下,才道:“落脚之处尚未定下,不过我傍晚时分会再来拜会一次。”
门房听了,连忙答应下来,施婳便离开了晏府,她站在长街上,深深吐出一口气来。
万万没有想到,她今生竟然还能踏入这浩浩京城之内。
施婳都有些惊诧了,之前视这一座城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如今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到底是哪里来的胆量?
施婳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了落脚之地,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她心里竟然生出了几分紧张之感,便是她自己也想不通那紧张是从何而来的。
这种紧张感,在看到了晏府的大门时,越发浓烈,施婳简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那门前的,门房依然是上午的那个,倒还认得她,十分热情地招呼道:“施公子,您来了?我家少爷刚刚从翰林院回来,我这就去替您通禀一声。”
施婳笑了笑:“有劳。”
门房笑呵呵地摆了摆手:“客气,您是少爷的朋友,这是应该的,您这边请。”
施婳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跟着他踏入了晏府的大门。
翰林院作为重要的官署机构,是设在皇城内的,此时已是酉时三刻了,翰林院的大部分人都走了,只是国史馆里仍旧点着烛火,谢翎仔细地翻看着史书,一边拿着笔在旁边记着,十分认真谨慎。
当初元阁老说的是让他跟着张学士几个一起修国史,但是时至今日,除了谢翎和张学士以外,就只有一个朱编修帮忙,几乎大部分的国史都是谢翎修改的,五大本国史,厚厚一摞,摆在面前连人脑袋都会被淹没,年底就要修完,不止是修,还要修得好,修得让天子满意,简直是难上加难。
谢翎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放下,却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又拿起第二本书来,继续翻查,眼见着烛火颤颤,外面天色如幕,他却毫无所觉。
直到门被敲响了,谢翎被吸引了注意力,抬起头来,只见一个同僚站在那里,伸头向他道:“谢修撰,我方才看到大门口处有一个家仆,似乎是说有急事要寻你,看他那样子还挺着急的,莫不是你家中出了事情,我这才来告知你一声,要不要出去看看?”
谢翎听罢,站起身来,颔首道:“多谢你了,我这就去看看。”
那人笑笑,道:“客气了,大家都是同僚,小事而已,何必言谢,你快去吧。”
谢翎的宅子里是没有仆人的,想必那是晏府的,但是晏商枝知道他近来忙,轻易不会派人过来,既然这么着急,极有可能是因为苏阳城,或者阿九那边有消息了。
谢翎眸光微微一深,他不再多耽搁,直接把桌案上的宣纸和史书等重要物件都收了起来,确信锁好之后,立即熄了灯烛,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他心中急切无比,因为时候不早了,翰林院几乎没有人,长长的走廊中寂静无比,谢翎却无端端觉得这长廊比往日要更加长了许多,他走了许久才走了一半。
谢翎再也忍不住了,他直接拎起长袍的下摆,在空无一人的廊下奔跑起来,一路穿过了翰林院的三重门,来到了大门口处,一盏小小的灯笼已等在那里了,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