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又道:“不知能不能讨碗水喝?”
妇人听了,看了她一眼,显然是将她当成了一个过路人,又看她模样俊气,便缓和了脸色,道:“那你等等。”
她说着,便抱着那男童进屋去了,出来时,手里端着一个瓷碗,隔着篱笆递过来。
施婳笑笑,道了谢,这才接过碗,喝了一口,与妇人寒暄道:“姐姐,您家里贵姓?”
她一口一个姐姐,很是礼貌,穿着男装,看起来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那妇人便答道:“夫家免贵,姓阮。”
施婳哦了一声,又问道:“您家是一直住在这里的么?”
妇人道:“是,一直住这里的,客人是从哪里来的?”
施婳笑答:“我是来走亲戚的。”
她说着,将碗递还给了妇人,道:“多谢姐姐了。”
那妇人拿了碗,转身进屋去了,施婳在篱笆外站了站,听见身边的孩子们嘟嘟囔囔:“原来他不是货郎啊。”
“我都说了他肯定不是!”
“就是就是!”
“那他来我们村里做什么?”
“他刚刚不是说了吗?走亲戚的。”
施婳离开了村西,那群孩童们依旧跟在她身后,像一串甩不脱的小尾巴,叽叽喳喳地说话,十分热闹。
施婳忽然停住脚,问他们道:“你们村长家在哪儿?”
“啊!”有一个孩子一拍手,指着她道:“你是村长家的亲戚吗?”
孩子们一窝蜂七嘴八舌地抢着嚷嚷道:“我知道!我知道!村长他们家在那边!”
“我带你去!”
他们飞快地往前跑,一边回头来看看施婳有没有跟上,若是跑快了,还要停下来等她。
不多时,施婳便走到了记忆中的巷子里,她有些意外,竟然还是从前的老村长家的位置,她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村长应该换人了才对。
心急的孩子们在院子外大声嚷嚷起来:“旺伯!旺伯你们家有亲戚来啦!”
童声清脆,嗓门又大,不多时便惊动了隔壁的几个院子,有人探头出来看,村长家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妇人,一边擦手,一边问道:“什么亲戚?”
她说完这话,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院门口的施婳,表情有些迟疑,道:“你是……”
她不认得施婳,当然施婳也不认得她,也许是老村长的儿媳,她笑笑,问道:“阮大爷爷在家么?”
村长爷爷的辈分很大,所以在施婳记忆中,孩子们除了叫他村长爷爷以外,还叫他阮大爷爷,每次村长听见了,都是乐呵呵地答应一声。
那妇人听了,道:“我公公……”
她说着,像是才反应过来,连忙往院子里让了让,道:“请进,您请进。”
老村长儿媳引着施婳进了堂屋,又倒了茶来,那些跟来的孩子们聚集在窗口和门边,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施婳看了一圈,问道:“阮大爷爷不在家么?”
她面上露出苦笑来,道:“公公在家,只是病了,不好见客,怕过了病气。”
施婳听了,立即起身道:“伯母能带我去看看么?”
村长儿媳连忙道:“那、那客人请跟我来。”
施婳笑笑,道:“伯母叫我阿九就可以了。”
她从前没有大名,只有小名,还是爹给起的,就叫阿九,寓意平平乐乐,长长久久,但是直到九岁那一年开始,她改了名字,叫施婳,此后再无阿九,若非这一世,谢翎坚持一直喊她阿九,她或许早已不记得这个小名了。
过了堂屋,又穿过一间屋子,旁边就是卧房,阳光从打开的窗户里洒落进来,将整间屋子映得十分明亮,窗外是一个丝瓜架,此时攀爬着碧绿的藤蔓和叶子,叫人看了心情好了不少。
正对着窗靠墙,放着一张竹榻,四月的天气了,竹榻上还铺着厚厚的棉褥子,老村长躺在上面,盖着被子,瘦成了一把老柴枝。
他的脸色蜡黄,嘴唇干燥,闭着眼睛,气息虚弱无比,一看便知是久病之人。
施婳看了一眼,低声问道:“是什么病,请过大夫了不曾?”
村长儿媳眼圈发红,道:“请了,那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