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似乎想要看看他究竟能做出什么样的诗来。
谢翎也不慌不忙,站了起来,冲左右团团拱手,坦言道:“在下于诗文一道不甚擅长,今日作一首,让诸位见笑了。”
这时孔佑霖便朗声笑道:“慎之贤弟不必自谦,请。”
谢翎顿了顿,脑子里开始急剧思索着,片刻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对面的墙上,这雅间本就是百味楼老板为了迎合应试的举人士子们所特意安排的,所以无论是桌椅,又或是摆设,都是颇得文人墨客们喜欢,墙上还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老叟,正坐在一叶扁舟之上钓鱼,脚边还摆着一个酒坛子并一个碗。
谢翎开口慢慢地吟道:“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正文 第 92 章
92 第 92 章
第92章
谢翎刚刚念完, 顾梅坡下意识转过头去, 目光落在了他身后的那幅画上,不止是他,很多人都记起了这幅画, 它就挂在进门左边的墙上, 几乎在场所有人都见过它。
空气安静,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来,伴随着击掌声:“好!好诗!”
掌声一下一下, 打破了这寂静, 谢翎循声望去,见鼓掌之人,竟然就是顾梅坡,所有人都回过神来,咀嚼着谢翎方才吟的四句诗,再又看那幅画, 只觉得无比贴合, 寥寥几句,便将这画中的意境描写得淋漓尽致,不可谓不高明。
称赞声此起彼伏, 谢翎与顾梅坡对视片刻,皆是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棋逢对手的意味, 过了片刻, 顾梅坡慢慢地念道:“一人独钓一江秋。”
他念完便呵地笑了,道:“慎之贤弟实在是过谦了, 若这都叫做不擅长作诗,那我等岂不是要成了那目不识字的白丁了?”
闻言,谢翎笑笑,谦虚道:“哪里?不过是取巧罢了,远不及寒泽兄的那句,洒去犹能化碧涛。”
两人互相捧了几句,这一回合打了个不相上下,也算是过去了,孔佑霖又道:“既然寒泽兄和慎之贤弟都作了诗,接下来谁来?”
此时便有人推举道:“请季华兄来!”
“季华兄,请。”
……
直到夜幕四邻的时候,桌上酒已不知过了几巡了,众人都是喝得一声酒气,面皮通红,神志清醒者寥寥无几,便是钱瑞也多喝了几杯,更不要说杨晔这个贪杯之人了,他面色通红,两眼恍惚,要不是钱瑞托着他,恐怕整个人都要滑到地上去了。
晏商枝虽然也喝了几杯,但是显然他酒量不错,眼神清明,对谢翎道:“我们先回去吧。”
其余人也三三两两地告辞了,走起路直打晃悠,醉态不轻,同乡认识的几个人,拽得拽,扶的扶,帮携着离去,雅间里很快便空了,唯余一片杯盘狼藉。
谢翎他们几个准备出门的时候,却见对面的顾梅坡慢慢地站了起来,他虽然也喝了不少,但是与晏商枝一样,除了脸色有些发红,倒是看起来如没喝过酒一般。
他叫住谢翎,拱了拱手,道:“后会有期。”
谢翎望着他,过了一会,才回礼,道:“后会有期。”
两人对视片刻,谢翎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此人日后若非友,必为敌。
早春三月间,夜晚还有些寒凉,尤其是在京师这种北方,一出了百味楼,冷风扑面而来,吹得人面皮发冷,原本有些混乱的思绪也瞬间清明起来。
杨晔更是冻得一个激灵,从钱瑞的肩上支起头来,迷迷糊糊地道:“喝……喝完了?”
晏商枝道:“没有,还有三坛子酒没开封呢,您再来点儿?”
杨晔眼睛都没张开,听了就连连摆手,道:“不、不成了,不喝了不喝了……”
钱瑞和谢翎都笑了起来,钱瑞道:“没喝了,师弟,回去了。”
闻言,杨晔张开眼睛,看了看四周,醉醺醺地道:“走……走,回去。”
一行四人便就顺着长街往鼓东街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两旁店铺林立,人群熙攘,灯火通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带着寒意的夜风吹拂而过,叫人不由一颤,脑子清醒起来。
华灯初上,整个东市都灯火通明,将京师的夜空都照亮了,繁华如斯,冠盖满京华。
谢翎望着那些遥远的灯火,忽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