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请讲。”
谢翎道:“是这样的,静斋兄可记得八年前,临茂一带大旱的事情?”
黎静斋答道:“如何不知?那一年大旱,不知死了多少百姓,听说流民足有十万之多,成群结队,死者不计其数,饿殍遍地。”
谢翎道:“我便是那时逃荒来苏阳的。”
黎静斋略微吃了一惊:“想不到谢贤弟竟然还有这等遭遇。”
谢翎笑笑,道:“当年我听从父亲遗嘱,带着家传信物,前来苏阳投奔世伯,也是我命大,果然找到了那位世伯。”
黎静斋点点头,欣慰道:“这是好事。”
谢翎却不置可否,道:“若是好事,我今日也不会来找静斋兄了。”
黎静斋一听其中还有隐情,便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谢翎道:“一日世伯叫我前去,让我交出父亲的遗物,便是我一直带着的家传信物,乃是一枚金鱼玉佩。”
黎静斋皱起眉来,道:“你这世伯怎么能做下这样的事?向一介孩童索要其父亲的遗物,实在是过分了,你后来予了他不曾?”
谢翎摇头道:“彼时我正气头上,如何会肯?便趁着雨夜,带着姐姐一同离开了世伯的宅子,后来的事情,静斋兄恐怕想不到。”
黎静斋果然追问道:“怎么?发生了何事?”
谢翎道:“那苏府不肯罢休,连夜派了下人缀在我们身后,将我姐姐打成了重伤,几近濒死,又抢走了那金鱼玉佩。”
黎静斋倒抽了一口凉气,用力一拍桌案,怒道:“竟然还有这种人,向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下手,简直是畜生不如!”
谢翎向他拱了拱手,道:“所以我今日前来拜访静斋兄,为的就是这一桩事情,依静斋兄看来,此事该如何判?”
闻言,黎静斋拈着胡须,思索道:“按照我大乾律法,抢夺他人财产者,应当归还所抢财产,杖三十,徒两年,霸占他人家产者,应当归还所占财产,杖四十,徒三年,玉佩属于你父亲传给你的遗物,也算是你的仅有家产了。”
他说着,又迟疑了一下,道:“不过你这事情时间远了些,恐怕不好判。”
谢翎道:“若有物证呢?”
黎静斋听了,忙道:“贤弟请说来。”
谢翎从袖子里取出一枚金鱼玉佩来,道:“静斋兄有所不知,昨日早上,那位世伯又找上门来了。”
黎静斋打量着那块玉佩,听谢翎慢慢地道:“我这才知道,这玉佩原本有两块,一模一样,先父曾与世伯约好,用作信物,以结两家秦晋之好。”
黎静斋立即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恍然大悟,道:“当年你逃荒来投奔,这人想是嫌贫爱富,不愿意将女儿许配与你,是以才做下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如今见你新科高中解元,便又巴巴找上门来,真是令人不齿!”
他说着,语气厌恶,脸上不由露出几分鄙夷来,谢翎一笑,将那玉佩往前一推,道:“若真如他所说,那这玉佩一共有两枚,他昨日拿给了我一枚,他家中应该还有一枚,这算不算是物证?”
黎静斋点点头,道:“算,若能在他家中搜出来,这玉佩自然算是物证。”
他拈着胡须,又道:“我这就着人去,将那人拿回衙门来。”
闻言,谢翎笑了笑,拱手道:“一切就托付给静斋兄了。”
黎静斋笑着摆手,又问清了苏默友的住址名姓,便高声唤来差役,吩咐一声,那差役连忙领命去了。
谢翎又与他寒暄几句,这才告辞离开。
却说这一日苏老爷在家,一早起来心情十分不错,坐等谢翎上门来谈亲事,苏夫人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
上午还未过去,苏老爷正在自家书房里头看账本,忽闻外面嘈嘈杂杂,不由皱起眉,暗道这些个下人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定要好好责罚一番。
他扬声道:“怎么回事?”
门外有小厮进来,道:“老爷,外面有衙门的差爷来了,说是要找您。”
“衙门的?”苏老爷狐疑,放下账册起来,道:“莫不是又来催税的?上个月的税不是才缴了?这些个二腿子,成天就知道打秋风。”
他语气厌烦得很,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