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只化成难受,难受到眼睛胀痛,喉咙酸涩,心口揪紧,真奇怪,为什么只是喜欢一个人,会这么这么难受?
他蓦地明白阿恒的想法了,以牵手来打比方,一直都是他主动牵阿恒的手,有路人来了猛地放下,没人了又悄悄牵起——而阿恒的手从来垂在身侧。他想问阿恒,你是不是怕别人知道了什么然后不喜欢你了,可是,我喜欢你啊……如果是我的话,我觉得只要你喜欢我,就够了啊。
回到店里,老板被湿漉漉的桃丫吓了一跳,赶紧让人用纸巾擦擦身上的水,结果小工啥都没说,装好饭盒又噌噌噌踩着车走了。一点多小工下班,他特地给人加了菜当作补偿,但小工没吃几口,接了个电话起身了,说有人找,等下再回来。客人没几个,闲下来的老板好奇地探头看看怎么回事,只见找人的是个浓眉秀目的高大男孩子,手里提着个汤壶。挑着饭点来,看来是给他的小工送汤的?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把汤壶递给小工,两人的表情也很严肃,比起问候更像吵起了架。
老板没猜错,外头两人算是第一次起了争执。开头只是阿恒在说,桃丫默默地听,后来混着哗啦啦的雨声,他垂着眼睛开口了:“我哪儿不体谅你了,我也没想全世界知道咱们的事儿,你就当我是你任何一个朋友,很难吗?”他声音低了下去,“你不让我管你,那你管我做啥兼职交啥朋友干嘛,反正一不小心就容易让人看出不对劲。”
阿恒一时无言:“……桃丫……”
“有人经过呢,别叫桃丫。”他伸手拿过汤壶,“这么重,汤分不完吗?我进去了,等会儿饭要凉了。”
他转身往里走,若无其事的坐下继续吃饭,心里数着数看阿恒几时会过来,可他吃完饭往刚才两人站的地方一看,哪里还有阿恒的影子。人早走了。
坐公交回去的路上,桃丫一直看着蜿蜒着雨纹的玻璃窗,心里平静得不得了,甚至还夸自己第一次说得阿恒哑口无言。可能人在城里,成长得特别快呢?回到出租房,大姐竟然也在,看到桃丫手上的汤壶,笑着问道:“今天煲的什么汤,都不给我留一口,我来就只见到空锅了。”
“还有呢,我倒出来给你,是胡萝卜排骨汤。”
“咋还有剩,爷爷说你都装去给阿恒了啊?”
“今天恒哥说太饱了,没喝。”
大姐接过桃丫递来的碗:“阿恒也忒没品位了,咱桃丫煲的汤多好喝呀,连他大姐都很少机会能喝上呢。”
睡躺椅上的爷爷说道:“现在晓得汤好喝了,你小时候说汤是水里放油,经常偷偷倒掉,这点你没桃丫乖。”
“陈年旧事了都,我早不挑食了!”大姐红着脸解释完,不经意看了眼刚才起就没搭话的桃丫,顿时吓了一跳,“桃丫,好好的干嘛啦?是不是你也想喝汤……”
“眼睛进垃圾了。”桃丫别过脸,水珠子沿着下巴甩出一道细小弧线,“姐以后啥时候过来都有汤喝,我不用拿给恒哥了。”
他真的明白了,所谓的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就算他把阿恒当做是全世界,他也只是阿恒世界里的小小一角,而时常骂他的大姐,啰嗦的奶奶,甚少跟他说话的爷爷,没给他那么多浓情蜜意的溯村里的伙伴儿,才是最珍惜他的人。
☆、不受控制的感情
那天闹了不愉快之后,阿恒没再见过桃丫,恰逢迎新晚会临近和学生会选正干,他犹豫一番决定先将桃丫这头的事儿先放一放,等这几日忙完再作打算。
迎新晚会的前一天晚上,最后一次排练完从教学楼回来,阿恒在宿舍楼下看到了一副等人姿态的沈一帆。他瞥了一眼,装作没看到的继续往前走,果不其然从后面被叫住了:“凡仔真冷漠,招呼都不打一个。”
阿恒转身看他:“找我干嘛。”
沈一帆一点都没被他的冷漠神色吓到:“聊聊天啊,咱俩多久没说话了。”
“没什么好说的,没要紧事的话我先走了。”
“如果我说的是关于黄子韬的事,那算不算要紧?”看对面的人表情仍无变化,沈一帆闲闲地勾起嘴角,“哈哈,让表哥发现小秘密的感觉很差么,我又不会到处乱说。话说之前以为你是讨厌我这种人,没想到……”
阿恒皱起眉头:“别将我跟你混为一谈。”
“哦?那黄子韬是什么?也是,在乡下那么无聊,要有一个死心塌地喜欢我的,不要白不要啊,反正每年也就相处那么一两个月,又不影响生活。”对方眼底的寒光扫射过来,沈一帆笑意更盛,“这样看着我干嘛,被说中啦,我随便猜猜而已。不奇怪,像他这种脸正身材好,看上去有点凶实则温顺得不得了的小家伙喜欢我,我也超有成就感。”
“他不会喜欢你。”
“哈哈,所以你觉得他非喜欢你不可?溯村我查过资料,那么小一个地方,他才见过多少人?在羊城就不一样了,他一天见的人能比一整个溯村的人都多。”
阿恒一脸不耐烦:“那又如何?”
“他未必会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打转,一直喜欢你,他会发现你原来不过如此,只是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
“呵,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
“那黄子韬有没有资格?”
“你想说什么直截了当的说,没空听你叽歪。”
“那就开门见山,我喜欢黄子韬,想追他。原本我以为他是你的,别人的私有财产我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