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没多,担心盖过了一切,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不礼节的事了,他擅自打开门走了进去。
没想到,看见了他这辈子都逃脱不了的噩梦。
他一路跑上二楼房间,打开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懵了。
丁斯克雷胸口插着一炳长刀,血缓缓流了一地,铺满他的身下。他睁着眼睛奋力朝他眨了几下,终是落下了。
而他旁边,站着他们尊敬斯文的老师——何可。
他面色平静,竟然豪不意外庭逸的突然闯入,抽了几张面巾纸擦干净自己手上的血,随手放进兜里。然后突然抬起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庭逸,勾唇一笑,阴险至极。
庭逸已经不知所措到了极点。他被何可盯得浑身直冒冷汗。
他要杀我!
庭逸心中只有剩这个念头,求生的本能让他拔腿就跑!
他飞快的冲下楼梯,看都不敢再往后看一眼,神色慌张的跑出来,他想求救,可该死的偏偏路上一个人都不见。
丁斯克雷还活着吗?
他可能还活着!
我必须要想办法联络到人,冷静,冷静下来!
庭逸一边自责自己的胆小懦弱,一边不得不哭着往前跑。
没有人!
为什么到处都没有人?!
就连刚才问路的那个门卫也不见了。
偏偏他今天没有带通讯器。
空荡荡的校园寂静得如同他在卫星频道里见到的废弃的生活区,他只听得到他一个人在拼命奔跑的脚步声。
他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他很累很累,但他不敢停下。
还有人等着自己去救!
庭逸跑到宿舍区的小花园时,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的母亲,和他一样,在自己家族里没什么存在感的女人。
但却是他最爱的人。
他急切的想要冲过去告诉她,这里有危险快离开,下一秒,他母亲抬起头来看了看天,他看到了他母亲额头上的红点——
那是激光枪上特有的,瞄准目标用的定点。
他腿一软,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
“你要是敢走过去,我就敢让人立即毙了她。”
何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他在在庭逸身后站定,冷冰冰地威胁着。
“要想她活命,站起来,跟我走。”
庭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母亲,那个依旧年轻漂亮,却不爱笑的女人,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一个替罪羊,你,正好合适。”
庭逸苦涩道:“我是个o,丁斯克雷是个,没有人会相信我能杀了他……”
“这个你不必担心,你只要好好做你的杀人犯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会解决。”
庭逸突然想搏一搏,他站起来,直面何可,说:“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会妥协?”
何可冷冷盯着他,不带任何感情的蓝色眸子看得庭逸一阵胆寒,可他的话,更令他害怕。
他说:“那么,你哥哥,你爸爸,你舅舅,你家佣人福伯,够让你妥协的资本了么?”
庭逸刚想要质疑,何可又抢道:“你别担心,我有办法瞄准你母亲的眉心,就有办法瞄准他们的眉心。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庭逸呆滞在原地。
他不敢。
……
“约翰教授,这是一楼到十楼病人的病例,今早上查房一切正常,中午一切正常。”
约翰教授捋捋胡子,接过病例,对庭逸的表现十分满意。
他看出来庭逸的脸有点不对劲,也问过他,庭逸很爽快的承认了。
庭逸可不认为自己能瞒得过一个资深医生的眼睛。而且,约翰压根不在意庭逸的脸有没有问题,毕竟他也不可能看得出庭淮摘下假的棱角会变成庭逸。
至于在约翰教授心里的“叛逆小孩离家出走”形象能保持得越久越好,这样他就不用费心巴拉的找借口解释他为什么没有钱也没有身份手环的事了。
至于他的家人?
随便用个“不愿意多说我和他们没办法沟通你也年轻过应该懂的”的表情就可以糊弄过去了。
跟着教授有房住有饭吃,还不用担心被抓回去,只用帮他查查房,然后共同讨论讨论某些病人的病情就行,奥蒂斯还没醒,切耳西经常来看他,顺带给庭逸带各种好吃的点心。庭逸小日子过得挺轻松挺愉快的。
“教授,您早上让我留意的七十三床病人恢复得很好,新脊椎未发现异常,适应良好。”
“嗯。那,你有看过他的肺部拍片吗?”
肺部拍片?
还准备滔滔不绝和教授报告工作近况的庭逸停了下来。
他自从发现了那个神秘办公室之后,就开始想办法留下,没想到才和切耳西走到办公室,约翰教授已经等在哪儿了,他“诚挚”(威胁庭逸不答应就出不了医院的门……)的邀请庭逸留下做他的助手,正合他意,他顺势同意了。
于是,庭逸就成了约翰教授的专属助理。
“肺部拍片没看。”
约翰教授觉得他可能累了,于是摆摆手,让他休息去了。
庭逸得到休息许可,乘电梯到了楼顶。
楼顶没有人,庭逸站在护栏边儿上,心情有些沉重。
他昨晚上基本上已经回忆完整了和“庭逸”相关的丁斯克雷事件。
记忆中“庭逸”那种无可奈何却不得不做又非常害怕的心情压得他很难受。
他本来想在楼顶呆一个中午放松放松心情的,结果没呆五分钟,又给约翰教授一通电话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