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
靳白收起嬉笑玩闹,正色道:“他敢不敢另当别论,你却不能站到王爷一边!你又不是没见过刚入王府时的他,哪里是如今这般的风霜沧桑。他还不到二十岁!”
穆严闻言微微一震,却坚持地说:“玉不琢不成器。王爷也许狠了些,却也成就了他!”
“你!榆木疙瘩!”
靳白终于放弃,气急而去。穆严无辜地看着靳白的背影,同样觉得靳白朽木不可雕。
第22章 剖明心迹
穆严既存了心思,和靳白分手后即特特地去找李章,听说李章正在内院值守,便顺便向段十锦问了问李章的情况。
段十锦虽然不喜欢李章,碍着他这回拼死护主的行动和王爷对他截然不同的态度,倒不再像往常那样直白地表示不满。
他是天生的力量崇拜者,讨厌一切男生女相的狐媚行径,因此对于李章在侍卫营的出现,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也是一直试图用艰苦训练赶走他的身体力行的执行者。李章后来站稳了脚跟,段十锦认为是穆严偏心的结果,虽然身为穆严的副手,也依然没少对穆严甩脸色。而穆严因为他一直以来的耿直严厉,觉得他对李章严格要求是为了他好,也就不以为意,在自己外出时放心地把侍卫营的事务都交给了他。
段十锦从不认为自己苛待过李章,他只是觉得李章既是内院的公子,就该留在内院好好地当他的公子,偏要跑来侍卫营,还非要靠机巧扫大家的颜面,才真是岂有此理。及至后来风瑜被刺事件,更加深了他对李章的偏见,越发觉得李章连公子都不配当了,也就更看不到李章一丁点的好处了。这一次的事,即使众口相传得如何绘声绘色,他也是将信将疑,见李章依然故我地沉默低调,倒更加不肯信了。
“李章啊,还是那样,闷声不响的,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王爷面前也是如此?”
“这倒不曾见到过。他自己要求当值后半夜,今日是吴子俊有事,他才替了吴子俊的班。”
“他还是总和张羽在一起?”
“是啊!张羽这家伙,如今变了个人般,护李章护得跟个老母鸡似的。其实营里哪有什么坏心思的人啊!他若自己没做什么,别人又怎会针对他,张羽犯得着这么为他出头嘛!还有那吴子俊也是,仗着自己功夫好,恨不得把所有人都踩到脚下。真是,啧啧!”
段什锦越说越是不忿,穆严紧紧皱起了眉头。知道李章不多时就会换值,穆严别了段什锦后自去他屋中等候。
李章小心躲避司马逸十多天后,终于在这天撞了个正着。
司马逸与靳白穆严聊完后,好心情一直持续着,就想看看李章在做啥。很轻易地知道他正在内院值守后,也不叫人传,自己想着可能的地方一处一处慢慢地找,却转完了大概也没能碰上。
司马逸顿时沉下了脸,自去回侍卫营的必经之路站着,赌着气非要“遇见”李章。
李章一早看见司马逸出现自然是故意避着走,待看到司马逸站在角门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终究是躲不过。
他走到近前躬身施礼,请过王爷的安,和往常一样默立一边,微微低着头。
他的样子没什么惊讶惶恐,却带着掩不住的无奈和不安,让人一眼就看出他想远远逃避的心思。自从司马逸重新把名牌挂回他的腰间,他就隐约觉得以为断绝的希望其实依然埋着根,这让他不可遏止地觉得生活重新又有了盼头,同时也更加小心地躲避司马逸的目光和关注,那让他本能地感到了危险。
司马逸目不转睛地看着李章,看着他如此明显的逃避姿态,心里实在是哭笑不得。想他fēng_liú一世,从来只有人远远地贴近巴结,还真没见过自己如此放低身段的时候还会怕成这样的人。
突然就有了想把他抱在怀中的感觉。
司马逸无奈摇头,笑着走近李章,正要伸出手去,李章竟跟着退后了几步。
“李章!”
司马逸顿觉耐心用尽,自然而然地厉声呵斥。
李章微震,却抬头看着司马逸,说:“李章只想当个侍卫。”
“……本王不许!”
“王爷说过不会强人所难。”
“你已经是本王的人!”
“李章不愿!”
“你!……”
司马逸气极咬牙,手直直地指着李章,李章却不再退后。
这四个字,在李章心里闷了五年。他从没想过自己能有说出来的一天。可是说出来了,坠了无数石块的心立刻就轻了,让他觉得一直被压在泥淖中的心扑棱棱长出了翅膀,突然而至的自由感让他喜极欲泣。他不再害怕司马逸,这瞬间的喜悦让他发觉自己并未被困死,而希望更是拔节而出,迎着阳光绽开了羽叶。
李章直视着司马逸的眼睛,已全无畏缩和逃避。这一刻的李章,比任何时候都坚定执着,自信自爱,浑身散发着不屈的光芒。
司马逸被那无形的光芒逼得眯起了眼睛,心里深深的震动带着久远的气息,翻出了尘封的感觉,竟然有些微微的疼痛。
他忽然就觉得口干舌燥,从来敏锐的脑子里浆糊一团,天人交战般几个念头打来打去,竟是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付这样的李章。
“请王爷放过李章!”
李章单膝跪地再一次诚恳请求,仰起的脸上一扫过往的木讷沉静,带着难以抑制的热切期待,让他年轻俊美的容颜愈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