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冷笑:“打了人损了物件就这样想走了?”
凌云聪咬牙:“你说吧,怎么赔?”
老鸨立马换成和气的笑脸:“里里外外,100两银子,总是要的。”
“好!明日你到东门李府,找李四公子就是!”
李章闻言一愣,抬眼去看凌云聪,凌云聪面不改色,李章又低下头去。
离开翠玉坊后,凌云聪安抚李章道:“我不会让你难做,回去我悄悄去求外婆,支出银子来,你只要悄悄地赔给翠玉坊的人就是了,姨夫不会知道的。”
李章没有出声,跟着默默地走了一会,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凌云聪走了。他虽然果真求着外婆拿到了银子,李章却仍被父亲打了一顿家法,又在祠堂罚跪了一夜。
第三天,三王爷遣人找到李奉之,话里话外缺个随身的近侍,说是看着李府四公子顺眼,不知李大人舍得不舍得。
李奉之自是不敢说不舍得。李家祖上虽也算世家,到他这辈已经式微,几房人就出了他这个户部主事是个京官,却也远够不着巴结炙手可热的二王爷,也不敢得罪闲散的三王爷。李奉之心知近侍只是个幌子,却也只能怪儿子自己惹祸上身。他虽不喜这个儿子,但好好的官家子弟去当人家的娈童,即使那人是个王爷也是于自家名声有损,对李章也越发憎厌了。
李章刚伺候母亲喝完药睡下,还没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又被父亲叫去了前厅。李奉之看着默默跪在地上的儿子,看着他与顾纹十分相似的容貌,心中冷哼果然红颜就是祸水,口中没有半分怜惜地吩咐道:“三王爷青眼有加,选你去当侍卫。去了好生伺候着,莫要再为家人惹来事端!”
李章呆住,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急切地小声请求:“娘还病着……”
李奉之冷冷地打断他:“三王爷是谁?你若真惦记你娘,就早早收拾好了过去!”
李章见父亲全无转圜余地,再无话可说,磕头退出。想去母亲那边告个别,被管家李全拦住:“四公子还是快些吧,三王爷的人还一直等着呢!”
李章满心苍凉,知道这侍卫只是听着好听,实际不过是被父亲送去讨好的奴仆,想起三王爷的浪荡名声,心里更是寒透。只是他从小在父亲的冷待和嫡母、兄弟的欺凌下,在娘亲的坚持下委曲求全惯了,此时只怕自己稍有反抗即会累及娘亲,半点不敢迟疑地随人去了。却不知这一去千折百炼,竟是生生换了个人般,再也回不到当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篇原创。文是弱起,主角开始大概弱得让人不喜欢,但肯定不是个弱受。
第2章 李不是桃
司马逸看着跪在地上的李章,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忍住失望仔细打量李章,瞧着他与凌云聪相似的眉眼、和顺谨慎的样子,越看越生气。
“你是李家四公子,那他是谁?”
李章早在抬头时已认出座上的三王爷正是前日翠玉坊惹怒表兄的那个人,心中惴惴,不敢遮瞒地答道:“禀王爷,是小人的表兄凌云聪。”
“凌云聪?他人在哪?”
“他昨日已离京回幽州了。”
“啪!”
司马逸摔了手边的茶盏,飞起一脚踹上李章的胸口:“竟然敢在本王面前玩李代桃僵!好!本王就看看你能代成什么样子!来人!李章行事狷介冒犯本王,判入王府奴籍,着人知会李主事一声,此子从此与李家无关!”
“王爷!小人母亲病重,求王爷开恩!求王爷开恩啊!”李章吓得脸都白了,连连磕着头,全不顾额头在地面碰出血来,只求上位之人一点点仁慈,给病中的母亲一条生路。
司马逸冷冷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李章醒过神来,连忙改口道:“下奴知错!下奴求王爷开恩,不要让家母知道这些……”李章越说越悲,忍不住泪水涟涟,哽咽难止。
司马逸越看越恨,这么相似的眉目,竟然是这般软弱的性子!对错失的凌云聪愈加心痒难耐。他冷声打断李章的哭求:“本王令李奉之瞒住她就是!倒是你,须要记得来此的目的!”他蹲低身子抬起李章哭得好似雨打梨花般的泪脸,满眼鄙夷:“既然要代,就好好代得像样些!他会这般求我么?哼!”
司马逸一把推倒李章,起身叫来总管何为:“这奴仆太不懂规矩,你带下去好好教导,一切照规矩行事!”
李章一番惊吓,晕沉沉地跟着何总管,却被带到刑房先挨了二十鞭子,再被人一条条教着记规矩。他记性极好,虽被人故意为难,仍是很快就记熟了王府的规矩,被何总管带到一进单独的院子。
此时天色已晚,李章自昨日午饭后再未进过饮食,又两番挨打一夜罚跪,再受了惊吓,这时只觉得浑身无力,头疼欲裂。撑到何总管离开,也没听清楚他最后说了啥,见屋中再无别人,挨到床边就倒了下去。
李章睡得昏昏沉沉的,身体累极却翻来覆去地做梦,一会是母亲哭着朝自己伸着手,一会又是凌云聪在野地里被人追杀。他睡得满头都是冷汗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嗓子呜呜地哽塞着,泪水漫漫而下。
恍惚中有人拍打着他的脸,他在惊惶中本能地想靠上那只手,却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终于醒来。
李章睁开眼睛,看清楚站在床边的是脸沉得像块铁的三王爷,连忙起身下床,顾不得头晕恶心,规规矩矩地低头跪好。
司马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