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梵也瞪大了眼,这个数字和他之前估摸的人体所有部分的筹码价格差不多。即是说,在这短短的一个小时内,肖炳义竟然输完了他的心肝脾肺、五官手脚等等所有器官!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肖炳义,“你怎么就控制不住地全兑换了!”
肖炳义抬起两只没有手掌的手臂,捂脸痛哭,“我不想的!刚开始我只兑换了不是那么重要的身体部分,可是每一次小钢珠都差点就进洞了,我总是想着下一次一定能进,就又去兑换……结果不知不觉,就全输光了!”
纪梵狠狠咬唇,肖炳义的手已经超过规定的时限消失了,接着就是他身体的其他部分……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够救肖炳义?!
“我不想的”肖炳义喃喃自语,抬头间不经意看到纪梵手中拿着的筹码,眼睛一亮整个人冲了过去,想去抢纪梵的篮子,迫切地喊道,“纪梵!你借我筹码!我一定可以把我的身体赢回来的!”
他一动手,包裹着的手腕处就鲜血直淌,纪梵下意识地后退想躲开,肖炳义正往前跑的身子忽然一个趔趄,整个人站立不稳似地摔倒在地,发出凄惨的嚎叫。两人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双脚如同手掌一般,在脚踝处被看不见的“刀”齐齐斩断,只留光秃秃的脚腕,而双脚消失无踪。
肖炳义痛的面无血色,没有双脚他站不起来,只能匍匐在地上,拖着残缺的身躯艰难地爬向纪梵,地板上拖出长长的血迹,肖炳义朝他伸出可怖的断腕,苦苦哀求,“纪梵,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死是不是!因为赌博我已经妻离子散,现在连自己的命也没了,你就不能救救我!?救救我!”
“妻离子散什么鬼!”纪梵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难怪他赌性那么大,竟然还是个赌鬼!
纪梵竭力劝说,“你冷静下!你即使抢了我的筹码也未必能翻盘!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肖炳义缓慢蠕动着,用牙死死咬住纪梵的裤腿,绝望而疯狂地摇头,“没有其他办法了!你借我筹码,就是救我的命!我没有时间了!”
肖炳义的手脚已经被收回去了,他手里也没有再留下哪怕一枚筹码。纪梵没法眼睁睁看着对方一点点失去身体,一咬牙,“我来!”话音未落,肖炳义眼里骤然点燃希望的火苗。
“那玩什么呢。”话虽如此,纪梵心里却十分没底,这台弹珠器他是肯定不会接着玩的。要想转运,就得看看其他的赌博机。
凝重的目光一一扫过赌场内每一样赌博机,弹珠机、苹果机、钓鱼机……他犹豫不决,只因为清楚地记得小姑说过,去赌场的玩家都想赢,庄家自然也不例外,不想赚钱他开赌场干嘛?你在人家的场子里傻傻地任凭别人做庄,那对方凭什么不动手脚?
比如苹果机,可以设置成赢一输九这样的概率;还有弹珠机,你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小孔都是差不多的,但其实早就被调过倾斜的角度。因此,玩家总是输多赢少。赚钱的总是庄家,这才是赌博的唯一定律。
“这些机器都不行”纪梵喃语,耳边是肖炳义的焦急催促,一边又是看上去根本不可能翻盘的赌博机,正在焦虑为难时,赌场内响起熟悉的声音--
“不想玩机器吗?你倒是聪明。”
那人声音充满着冷嘲热讽,和之前在山脚下时广播里的一模一样。想来应该正是幕后的dà_boss,何凡斌。
纪梵倏地抬头,警惕地环顾四周,可并没有看到何凡斌的身影,而赌场里随处可见摄像头。略一想,纪梵就知道了,对方一定是通过这些摄影头来监控他们的行动,此刻说话也是通过场内的扩音器。
按理来说,这一关不用boss出场,但他现在却出现了……
纪梵心中计量了下,这是个机会,可以利用!
他直直地目视角落里正对着他的摄像头,一脸正气凛然地道,“我知道这里的机器都被你动过手脚,即使玩的话,可能小赢但绝对大输,这不公平。懦弱如你不敢真面目站在我们面前就算了,连一场赌博都打算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赢我们吗?”
他故意加重了“卑劣”二字,按照之前得到的对何凡斌的印象,纪梵认为对方应该是个懦弱又自卑的人。这样的人,可能对一些特定的词语十分敏感。
果然,纪梵的话似乎刺痛了对方的神经,
“哼”那声音冷笑一声,语气中夹杂着愤怒,“我才不是你那样的人!”
纪梵马上接话,“那么我们来玩其他的游戏怎么样?”他语气平静,仿佛只是给对方一个建议,却悄悄握紧了拳头。
“……”那人静默了下,随后阴沉地笑了,带着几丝嘲讽,“故意激我吗,你还挺有两下子的。”
纪梵心里一沉,完了!
他本意激怒对方,然后趁机提出自己擅长的游戏,不料对方也不是吃干饭的,一下看出了他的意思。
谁知那人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你说的对,我并不想成为你那样卑劣的人。所以,我会给你个机会,我们来玩21点吧。这种全凭两方运气的游戏,可是你要的公平?”
“好!”话音未落,纪梵就一口答应,丝毫不理会那人冷嘲热讽的语气。
这个扑克牌游戏纪梵打发时间什么的,偶尔会和同学玩玩,不算玩得多好,但至少比较熟悉。
他迅速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21点的规则:如果玩家的点数不大于21点且大于庄家点数时,则赢;如果玩家点数大于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