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苍白不已,脚受伤的那条腿也在微微打着颤,这些夜尘都看在眼里,但却没有上前扶住他,而是双手握成拳头,一字一字地说道,“你只需回答我是,还是不是。若是你选择不回答,那今日便是你我的陌路。”
陌路?
冷漠的眼神,决绝的态度……
嘴里一股腥甜冒出,锦言咬牙吞下了那股腥甜,随即缓缓地眨了眨眼,轻声问道,“你希望是我吗?”
“因为我闻道了和你身上一样的味道。”见他这幅模样夜尘早已是心痛难忍,指甲不知不觉中也已深深的掐进了手心,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只是紧紧地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锦言凄然一笑,嘴角慢慢溢出了一丝鲜血,神色悲戚地问道,“就因为如此?你便怀疑我了?”
“是。”夜尘的眼神冰冷如一潭幽水,没有一丝涟漪,有的只是望不见底的黑。
夜尘眼中的漠然犹如千万只针扎在了锦言的心上,让他透不过气来,这种陌生的感觉让锦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然而胸口处传来的闷痛感让他微微恍惚了一下,又后退了一小步,单手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殷红的血从他白皙的手指缝间缓缓溢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夜尘的脸色变了又变,惊呼道,“锦言!”
锦言抬袖擦去嘴角的血渍,站直身子,微微扬起下巴,倔强地说道,“罢了,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这样的回答,夜大人可满意了?横竖我早就该死了,倘若不是你相救,我又岂能活到现在。如果这样能让你消除对我的疑虑,那也…那也不错。”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轻柔的让夜尘的呼吸忍不住停滞了一下。眼前的人儿脆弱的好似一碰就会碎掉,这样的人怎么来算计自己?又为何要算计?到底自己还是多疑了。
夜尘轻轻地叹了口气,边顺手拉住一层纱帐边温声说道,“其实,若是静下来细想一下,也觉得你这个病秧子应是没那么大的能耐,再说我也想不出,做了这些能对你有什么益处。”
随着夜尘手上用力一扯,纱帐顿时掉落于地。
“先前的态度太过强硬是我的不是,对不住,锦言。”
面对夜尘态度的突然转变,锦言只是茫然地望着他,嘴唇张合了几次,也没能发出来声音,但他的胸口似乎没方才那么痛了。
夜尘歉意一笑,上前将他扶到桌边坐下,问道,“好点了吗?上次不是陪你去抓药了么,怎么还吐血。这些日子,你是不是都没服药?”
锦言摇了摇头,皱眉道,“那些药,没用…”
夜尘转过身又开始扯落纱帐,道,“明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让他为你瞧瞧,也许他有办法治好你。”
锦言偏过头,轻哼道,“有什么好看的,就这样,早死早好。”
夜尘回头瞪了他一眼,“锦言,不得胡说。”
锦言依旧不看他,只抿了抿嘴唇,有些赌气地说道,“你不是怀疑我么?现在还来管我做什么。你怀疑我也是正常的,我的能耐大着呢,就怕说出来吓住你。”
夜尘愣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却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过了一会儿,锦言又开口道,“阿尘,你扯这些干什么?”
“待会儿我们得用这个爬下去。”夜尘笑道,他现在所在的房间正好挨着后门,只要从这里爬下去,就不会有人发现。
片刻后,夜尘将扯下的纱帐全部连在一起做成了绳子,随即又用力拉了拉,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将纱帐的一头绑在床脚上,另一头从窗户抛了下去。
锦言有些怀疑地瞥了一眼,“这个,能行吗?这里似乎有些高。”
夜尘弄好这一切后,才慢慢站起捶了捶腰,道,“应是没问题。你先下去,我在上面看着。”
锦言垂下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夜尘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便又问了次,“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背我下去。”这次锦言声音大了很多,也很清楚。
背你下去?!夜尘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本想说不要但抬眼就瞧见他一副委屈又可怜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怜惜,在想到刚才自己的态度,于是便只能乖乖地认命,同意了。
夜尘双手撑住窗沿,慢慢翻身到窗外,那知立即扯动了身上某处,痛得他眉头一皱,停了下来。
锦言眨眨眼,俯下、身直直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担忧地问道,“阿尘,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要不你先走吧,我就留这里,晚些你来接我回去就好。”
夜尘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地催促道,“这种地方不是你待的。我没什么,你快上来吧。”
锦言哦了一声,乖巧地不再多问,而是开始慢吞吞地爬窗。待他好不容易爬上夜尘的背上时,耳旁又传来夜尘的声音。
锦言微微不解,“恩,怎么了?”
“你太轻了。”夜尘摇头,两手紧紧地抓住纱帐,一点一点朝下滑去,
“是么。”
“阿尘。”
“嗯?"
“你肩上的伤口好像在流血。”
…… ……
待他们安全落地时,夜尘已经是浑身无力,满头大汗,整个过程中他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虽说锦言不太重,但对于没有武功的他来说已经算是十分费力的事了,更何况他的身子本就虚弱不已。
他们靠在后门刚休息了一会,夜白和夜念柔就赶着马车来了。
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