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每天都在降温,工作人员和六位主演在城郊的旧仓库群挨了一天冻,导演说:“年底这边仓库整天都来人清货,所以趁还不忙先拍了。”
要拍的就是高`潮部分的打戏,五虎生擒地头蛇。几个武指正教着动作,他们边记边练,霍学川这方面有天赋,一遍搞定,于是披着羽绒服去角落休息抽烟了。
方知谨嫌穿厚了不方便,就只穿着单衣跟那儿练,他十指冻得发红,用力握拳又发白,总之特别努力。武指说:“你的绝技是拳法和轻功,所以得灵,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出手收脚都得打出灵气儿来,得漂亮。”
他退后两步,联想跳舞时的状态,动作统一,要比别人好就得有个人风格,能放就要能收,一招出去半米,那这半米之中必须急缓相成。
无论哪行,照本宣科是庸才。
来回几遍,方知谨已经打得非常好看,他环视一圈见货箱后面有烟飘出来,便跑过去找霍学川切磋。
霍学川刚把烟摁灭,抬眼就见一掌劈来,方知谨带着骄矜的笑向他出招,他闪身躲过移开两步,说:“我肚子疼。”
方知谨赶紧停下,凑近关心道:“着凉了?还是盒饭吃坏了?”
“逗你的,”霍学川抓住方知谨冰凉的手,然后直接从自己衣摆下伸进去。方知谨被热乎的肌肉暖着,也安生了,说:“我想接动作片了,武指说我打得又灵又好看。”
霍学川点头:“一会儿可要手下留情,别没轻没重地把我鼻梁拍折了。”
等全部就绪,他们正式开拍,镜头中那五个人站成一排,然后依次扫过,军官谢经年的耳廓微动,军靴踩在地上发出声响,上好的听力和一流的腿法就是他最大的优势。
元远与方知谨都穿着洋装和牛津皮鞋,一个善用暗器,一个是拳法高超还会轻功。欧拉扮的混血青年肌肉发达,如同不会痛的人肉沙包,玻璃厂的边梅雪貌似在嚼口香糖,嘴一张舌一翻却露出一片极薄的玻璃片。
大门打开,霍学川披着黑色暗纹的中式长袍,仿佛还活在旧社会,特写一放,眉目张狂嘴唇轻抿,阴鸷又迷人,而且他不能开口,只要开口就是纯正演员范儿了,毕竟台词课第一。
真正的打戏和观众看到的不同,尤其是多对一,镜头没你你就别上,他们在老旧的仓库中你来我往地出招破招,三台摄影机记录着,导演紧盯屏幕,四周已无半分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