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黯淡下来,只剩下小夜灯微弱的光芒,稀星朗月般地柔和。
奚微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会儿,轻轻翻个身,不落痕迹地朝杜淮霖身边儿蠕动。
“杜叔,你睡了吗?”奚微压低声音。
杜淮霖没反应。奚微继续蠕动,直至碰着杜淮霖的胳膊,悄悄把头往他胸口上贴。杜淮霖突然一伸胳膊把他搂住,带进自己怀里。
“不睡觉,在这儿瞎折腾什么呢?”杜淮霖胸膛随着他低沉的话语震动。
“我不困,我想跟你聊聊天。”奚微脸埋在他胸口,鼻子里都是他身上淡淡沐浴露的味道,幸福得像在做梦,反而舍不得睡着了。
他从来没有过和人同床共枕的经验,前两次跟杜淮霖上床也仅仅就是上床而已。他自以为从小独立不习惯和人这么亲密,现在才知道不过是因为没遇见合适的人,没有让他安心的体温和臂膀。
他把胳膊搭上去,搂住杜淮霖的腰。
“杜叔,我一直想问你个事儿。”奚微说,“我们住的地方,其实是你家吧?”
“你怎么知道?”
“真是啊?”奚微有点儿兴奋。他分析道:“你看,那天你喝醉了,朋友送你回家,肯定要回你自己家对吧?你朋友应该不太可能知道你包养的情人住的地方,我当时就觉得有点儿奇怪。”
“后来骁骁的奶奶来找我,她进屋后的表现很随意,看起来对这个环境并不陌生,说喧宾夺主吧也不合适,毕竟我也不是主人,反正就是有点儿那么个意思。这两个事儿一琢磨,我就做出了如上猜测。”
杜淮霖笑了:“看不出来,你还具备推理家的潜质。”
奚微安静了一会儿,才问:“杜叔,你家……还住没住过别人?”
杜淮霖垫在他脖子下面的胳膊往自己这边儿带了带,说:“没有,除了你。”
奚微没说话,悄悄把脚伸过去,缠住他的腿。杜淮霖察觉到他很开心。他犹豫片刻,还是说:“那天送我回来的余敬,不是我的朋友,是我表弟。”
奚微惊讶地抬起头,借着微光看他:“你不是说你断片儿记不住了?”
“对不起,没跟你说实话。”杜淮霖手指揉进他的头发,“那晚的事儿我记得。如你所说,我确实害怕,怕自己对你动心。所以才刻意逃避,假装记不住发生什么。”
奚微心跳如雷,快被今晚接二连三意料之外的幸福给砸晕了。在更迭之日的漫天烟火中他们第一次接吻,杜淮霖说喜欢他,在自己嘴里释放欲火……原来他都记得。像件失而复得的宝物,那晚的回忆不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他忍不住抬头,轻轻吻在杜淮霖的下巴上。硬硬的胡茬扎得他有点儿疼,他浑不在意地磨蹭,直至杜淮霖低头拿自己的嘴唇贴上他的。
两人在静谧的雪夜里接了个缠绵温柔的吻,让彼此的温度互相传染。
嘴唇分开,两人都轻轻喘着气,奚微的眼睛亮亮的,摸上杜淮霖半硬的性器:“你今晚都没射呢,很难受吧?”他毫无技巧地揉搓撸动,本来半硬的性器全然硬挺。杜淮霖低喘一声,收紧了胳膊紧紧搂着他。奚微在他耳边问:“要不要再来一次?”
他耻于说出口的是车里那次实在太爽了,跟以前的都不一样,他到现在还没回过劲儿来,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射出来的。
他松开手,悄悄褪下了自己的睡裤。杜淮霖没应声,一翻身压住他:“腿夹紧。”
奚微懵懵懂懂地照做了,杜淮霖坚硬的性器却插入他两股之间,缓慢地摩擦着。奚微的脸腾一下红了,他觉得这样比真枪实干还羞耻,大腿根敏感的嫩肉被磨蹭得火辣辣的,虽然不那么强烈,却有种异样的满足感。
杜淮霖蹭了一会儿就抽出来,握住奚微的手,让他把自己的yīn_jīng包住,上下撸动,直至射在他的小腹上。
杜淮霖取来床头柜上的纸巾,替奚微把肚子上残存的jīng_yè擦净。奚微一直抓着他的胳膊不说话,等杜淮霖收拾干净再躺下的时候,一咕噜滚进他怀里,用力在他胸口蹭了几下。
“……奚奚。”
“嗯?”
“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
说来奇怪,他从前以父亲的身份来对待奚微,却总有些匪夷所思的心虚,不愿跟奚微多触及这个问题。如今被逼上绝路死了心,他反而能毫无障碍地问出来,像问一个事不干己的外人。
奚微奇怪他为什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回答说:“当然想过了,但我想象不出来,没概念。”他心不在焉,“可惜我的长相随我妈,不然就能大概知道他长什么样儿。”
“如果有一天,他出现在你面前了,他会跟他说什么?”
奚微笑了:“不可能。我妈都不知道我爸爸是谁,估计他连自己有个儿子都毫不知情,怎么可能找到我。”
杜淮霖心蓦地一疼,仿佛有种自虐般的自暴自弃:“只是个假设。”
奚微认真想了想,说:“他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跟个陌生人有什么好讲的呢?可能会相顾无言吧,也就那样。”
“但那毕竟是你的父亲……”
“杜叔,”奚微突然打断他,“你知道吗我是怎么长大的?其实你知道的吧,我妈是做那个行业的,年纪越大过得越不如意,开始酗酒,迷上赌博。不喝不赌的时候还算有点儿当妈的温情,喝了酒就拿空瓶子砸我,骂我是个拖油瓶,讨债鬼,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