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正想着,忽然听到了弘历疑惑的问话:“怎么还愣着,快些进来,外头冷。”
青年这才回过神,刚一走进温暖的屋内,就被弘历摁坐在软榻上,弘历轻车熟路地翻找出伤药,和珅一瞧,唇角止不住地上翘。
弘历不明所以地问道:“方才还满腹心事的样子,怎么突然乐起来了?”
既然被皇帝瞧了出来,和珅**脆就放肆的笑出声:“奴才瞧着……这白玉罐盅好生眼熟,奴才那儿也有一个。”
弘历一怔,转瞬间便想起自己托海兰察送去的那瓶伤药,一时间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和珅见状,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弘历埋首从罐盅里挖出膏药,稍一用劲儿戳在和珅脑门儿上:“受了伤还笑,都不知道疼么?”
和珅被他戳到了痛处,没忍住“哎哟”了一声,可怜巴巴地躲着弘历的手:“别戳,疼……”
弘历瞄了他一眼,戏谑道:“现在知道疼了,方才往地上磕头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疼?”
和珅明明听见了弘历的问话,却垂着头装死,一双眼睛就像发现了宝贝似的,专注地盯着地面。
弘历怕他再躲,只能用手扣住和珅的后脑勺,防止青年乱动。和珅被逼着扬起头,一不留神就与弘历的眼神撞了个正着。皇帝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契而不舍地追问道:“为什么不遵从太后的懿旨?”
弘历的力气极大,和珅被他扣得动弹不得,只能与之对视,青年唇边勾出一抹笑意:“皇上是来问奴才罪的么?”
弘历并不接话,只是盯着和珅的眼睛,执着地问道:“回答朕,为什么不当着太后的面发誓,为什么?”
和珅被他看得心慌,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盯着虚空处迟疑道:“皇上……在门外,不都听见了么?”
弘历的眼神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里头是隐匿了许久的情愫,他哑声道:“朕……想听你亲口说……”
和珅的视线四处游离着,只觉得心跳无端加速了许多,偶然与弘历的视线撞上,皇帝眼中的热切几近要将他灼伤。
曾几何时,自己决心要和帝王保持距离,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可是理智能够控制思绪,却无法牵绊住自己的心,如果不是太后将他单独留下来,半是解释半是胁迫地说了那样一番话,或许他便从此安分做一个臣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