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看着那张急红了的脸,哪里还能不懂策凌的意思呢,那个呆子急切地想要挽留她,而她所担忧的,却完全不是这些。
她抛得开京中的荣华,也放得下公主的架子,她也喜欢草原上那种淋漓尽致的美。但是她却舍不得京中那些伴随她长大的人和事。
她望着焦急等待答案的策凌,轻声道:“你,给我些时间。”
话音刚落,策凌脸上的希望,就像是被冷水浇灭了,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十公主明白,她心中那些儿女情长的伤怀,策凌或许永远都不会懂得。他是永远向前看的雄狮,从伏尔加河畔到伊犁河畔,于他而言是全新的机遇和挑战,这也许就是自已与策凌最大的不同。
永璂再次见到十公主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回来了。永璂左右张望了一下,不解地问道:“策凌人呢?”
话一说完,他就愣住了,因为他清晰地看见了,十公主脸上的泪痕。
顷刻间,永璂心头的火种被点燃了,他沉声道:“他欺负你了?”十公主微微地摇了摇头,永璂就想往她身后的方向冲去。
十公主奋力地拽住他:“十二哥,你别去,别去。”她一边说,眼泪就一边流。永璂从未见过这样的妹妹,他印象中的十公主,该是一直笑着的,无论顺境或是逆境,她都从未畏惧胆怯过。
他用尽全力拥着妹妹,用手一下下地抚着她轻颤的后背,直到那种颤动慢慢平复下来:“乖,不哭了,我们回去。”永璂牵起十公主的手,缓缓地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也是从那一天过后,十公主与策凌再也没有见过面。正当永璂以为,事情慢慢归于沉寂之时,在渥巴锡的封汗大典上,风波又起。
当和珅宣读完将渥巴锡册封为土尔扈特部卓里克图汗的圣旨后,策凌却忽然出列,在众目睽睽之下,求娶当朝的固伦和孝公主。一时间,原本喜庆的气氛凝固了,众人之中只能听到策凌一人说话的声音。
弘历的脸色沉如锅底,然而皇帝还是记得,当下是渥巴锡封汗王的场合,为了不使他难堪,弘历也退了一步:“策凌,朕准许你求娶其他宗室女子,然而十公主,朕不同意。”
策凌似乎并不意外,他早就见识过弘历对十公主的宠爱,可他依旧不愿回头:“我策凌此生只求娶十公主一人。”
场面一时间十分尴尬,弘历贵为君王,还从未有臣子,敢这样当着朝臣的面反驳他,他怒道:“策凌,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真要是把朕逼急了,一道圣旨,就算是要你娶个貌丑无盐的女子,你也得娶,否则就是抗旨的死罪。”
策凌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梗着脖子还想说什么,渥巴锡却适时地制止道:“策凌,够了!”
渥巴锡发话,策凌只得不情不愿地闭了嘴,表情却是十足地不甘心。
渥巴锡见场面僵住了,只能打圆场道:“皇上,犬子从小无拘束惯了,您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