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又闭上了嘴。
游剑鸣说道:“只要你乖乖听话,他自然不会有事。否则惜月,你或许有恃无恐,但是他会怎么样却就不一定了。我的剑,还没有喝过像这样勾引人家妹妹私奔的渣滓的血,我不在乎开这一次先例。”
游惜月顿时噤声。
她掩面开始哭泣,神态痛苦。
游剑鸣心中一声叹息,却并不曾开口安慰她。
却突然听到身侧叶星官开口说道:“既然她不肯信,一定要看,就让她看一眼好了。”他冷冷一笑,“摆这付样子给谁看?难道我真要杀他,做了之后还会怕你知道!?”
他一副“你以为你是谁”的冷酷模样,却是令还在嘤嘤哭泣之中的游惜月也被生生吓住,不敢再发声。
然后他就转了身,向地牢深处走去。
一路穿过地牢的幽深隔道,叶星官走过的地方关了不少曾经手上犯下累累性命的亡命高手。但是当他走过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开口喧闹叫喊,反而一路静寂无声。
就连偶尔会听到的拖动锁链的声音,在他走过的时候也仿佛突然之间消失了。
这让游惜月开始左右观望,对于自己这位未婚夫感到越发畏惧起来。
事实上,她小的时候,跟叶星官的关系还是比较好的。那时的叶星官只比她高了小半头,漂亮得男女莫辨,而且也还会笑。
那时,同龄的孩子没有人不喜欢叶星官,当然游惜月也不例外。知好色慕少艾是人的本能。而这样的本能,在孩子的身上往往表现得更加直接而明显。
长得漂亮的孩子,天生就更受关注,更容易受到他人的讨好。
而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
也许是红叶山庄的大小姐,叶星官的母亲终于熬不住冬日的严寒,追随者亡故的叶先生而去以后,叶星官彷如突然一夜之间就长大了的时候吧。
之后叶老庄主过世,叶星官越长越大,笑容越来越少,威名也越来越重。
游惜月慢慢就开始觉得,她的星官哥哥已经距离她越来越遥远。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嫁给叶星官,她只是忍不住就开始被那些江湖上的流言所拨动心弦,慢慢开始害怕起“叶星官”这个名字。
而叶星官,再见到她的时候,笑得却是越来越少。
那样的叶星官,让游惜月感到害怕。
就如此时脚步踏在地牢的石质地面上,分明不曾发出任何声音,却让所有犯人噤若寒蝉的少年一样,那浓浓笼罩着叶星官的威势,把他和游惜月彻底隔离,就像一个从来不曾见过的陌生人。
游惜月不确定她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这种时候,她觉得只要那个人映照在她的瞳孔之中,就让她觉得冰冷刺骨。这样的寒意,也许只有见到白书文的时候才能解除。
……她害怕叶星官,非常畏惧。她甚至无法想象和对方生存在一个院子之中,那会让她窒息。
叶星官一步一步地走过隔道,然后转过一个弯,慢慢走到了地牢的最深处。
最后一个牢房处于地牢的东北角,和游惜月原本呆的那一个正好一南一北,呈现对角线的形态镶嵌在整个地牢的两个角落。
白书文此时正坐在石床上发呆,眼角扫到出现在那不大不小的栅栏门窗外头的人影,便茫然地往外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就冲了过来。
白书文这个人,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个书生。他其实并不是武林中人,虽然会几招三脚猫的功夫,但是实际打斗起来战斗力比游惜月还不如,也不知道游惜月看中了他的哪一点。
游家至今也没有查清楚对方的身份,只知道这人出生富裕,是个正在离家出走之中的富家少年。
而且少根筋。
叶星官如今在江湖上的名声何等之盛,普通人都会知道给他戴绿帽子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白书文却丝毫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两人被抓的时候,他还愣头青一样冲着叶星官大喊,自承是自己主动要带着游惜月走,把所有罪责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所谓初生牛犊不畏虎,大概便是如此。
如果不是看他还算有点担当,叶星官此时恐怕也根本不会留着他的命。
此时他看见游惜月同叶星官一起出现,其痴傻也跟游惜月表现出来的一般无二。这人赤着脚拖着锁链猛然向着铁质牢门上的半扇栅栏扑了过来,因为太过匆忙,甚至还差点被铁索绊了个趔趄,可是却毫不在意,扶住了石桌马上又向着牢门扑了过来。
他的脸上还带着惊喜,说道:“游姑娘,太好了,你没事!”
游惜月看到白书文确实手脚俱全,顿时松了一口气,笑说道:“我没事的。你呢?你还好吗?”
白书文开口回答道:“我很好。看守的大哥也很好,饭菜也有定时送过来——”
游剑鸣脸都青了。
白书文似乎还想继续夸赞红叶山庄的地牢待遇,结果就被游剑鸣开口打断了:“行了!现在人也见到了,他好好的。你可以走了吧!?”
游惜月神色顿时一暗,露出几分不舍,但是还是一咬牙,说道:“我在跟他说两句话就走,行吗?”
游剑鸣便板着脸,等着她说完两句。
却听游惜月对白书文说道:“呆子小白,我决定要嫁给叶哥哥了。”
白书文顿时急了:“游姑娘,为什么?是不是他们逼你——”
游惜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