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梢,一张原本憔悴消沉的脸瞬间变得生气盎然。
“不对啊……”丁二局主忽地省起一事,“我曾经查探过零的脉搏,确实是……”
“喏,”雷玉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瓶内安躺着四、五粒碧色的药丸,“这个叫做‘收魂丸’,服食后三个时辰之内呼吸、脉搏皆断,手足冰冷、犹如死人——丁兄,你想不想试试?”他斜目而视。
“不、不用了……”丁熊赶紧摇头,拼命辞谢雷大谷主的“拳拳盛意”。“我现在还不需要。”
“唉……”一直静静立在一旁的周昱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道,“谷主,我真没料到铁铮他……”
“别太伤心,”雷玉安慰道,“少了一个这么危险的朋友,应当额手称幸才是。”(——这也算是安慰吗?)
“……”想一想也有些道理,周昱垂头丧气地道,“属下真是有眼无珠、误交匪类啊……”
“其实我本来也只是怀疑而已,”苏放转开了话题,“还是零的眼光准,一眼便识破了铁铮的身份。”
“零,”南宫泯疑惑地道,“你们不是从未见过彼此的真面目么?”
“如果你经常被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死死盯着——即使隔着蒙面巾,也一定能分辨出他的视线。”零淡淡道。
“那么,”雷玉一本正经地问,“你也能分辨出暗煞首领的眼睛?”
“能。”——毫不犹豫的回答。
“好。”苏、雷二人对视一眼,颔首而笑。
“咳。”最后,雷大谷主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道,“关于零还活着的这件事,若谁走漏了消息……”他环视了四周大气不喘的几个人一眼,露出一丝奸笑,“本谷主杀人灭口的本事绝对比暗煞高明。”
呼,一阵冷风刮过,人人缩起了脖子。
第十五章
昏黄的灯光。
一名外形瘦弱娇小的少年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俯首待命。
对面榻上黑巾覆面、盘膝而坐的男人仅仅露出一双锐利而闪烁不定的眼眸。烛光摇移,拉长的影子忽上忽下,微微晃动。
“这次的行动由你负责,务必在苏放尚未复元之前找到他们,予以格杀。”
“是。”
“退下吧。”黑衣人挥了挥手,眯起双眸。
“是。”
少年起立,缓缓退至门边,转身抬手触及门闩。
“零。”
“是。”
“这一次绝对不准失手。”
“是。”
“你还记得南宫泯吗?”阴沉的语声自黑衣人口中冷冷吐出,刹那凝结成冰。
“弟子记得。”少年一震,使劲握紧双拳,竭力控制住动荡不安的情绪,凝神作答。
“这次如果再出纰漏,我就把你交给‘他’处置——清楚了吗?”平静的言语内饱含着极深的威胁和绝对的权威。
“……”少年寒白了脸,一字一句地道,“弟子记清楚了。”
八月十九。
清晨。
徐州城外。
秋叶飞舞,杂草丛生。
路边。
一间不大的茶铺,连老板带伙计一共两人。
铺外搭着四、五张歪歪斜斜、随时有倒塌之虞的桌子,一旁横七竖八地置着几条长凳,供人歇脚。麻雀虽小,倒也五脏俱全,茶虽称不上好,却已足够解渴之用。
“雷大哥,”端坐在其中一张桌边的南宫泯喝了口茶,不太有信心地问着对面的人,“你真能帮我找到……”
“当然。”雷玉拍着胸脯道,“不出三天,我保证你一定能见到你的心上人。”
“小玉儿,这话你三天前已经说过了。”苏放“好心”地提醒。
“你的记性不太好吧?”雷玉翻了翻白眼,“这话我是两天前说的,今天才是第三天。”
“八月十六日晚,亥时未尽、子时将至……”苏放掰着手指头计算。
“八月十七日晨,亥时已尽、子时初至。”雷玉一本正经地纠正,“请你算准时辰再开尊口。”
“我有算错吗?”苏放满面委屈地望向当时在场的证人,双眸闪亮,以期博得对方的支持与同情。
“这个……”南宫泯的眼珠子来回转动,冥思苦想、抓耳挠腮地努力了半天,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我不记得了……”
“……”如临大敌、屏息以待的两个人面面相觑,突然齐齐嗤笑出声。“噗哈哈哈……”
一道剑光匹练而起,无声无息地直刺苏放的心脏,出手疾、准、狠。同时,早已埋伏在枝叶丛中的四、五十名黑衣杀手如狼似虎纷涌而至,每个人皆以拼命三郎的姿态冲向雷玉、南宫泯。
当。
一块沉甸甸的铁牌挡住了凌空一剑——阎王令。蒙面少年一击不中,不退反进,长剑如蛇般缠向苏放的脖颈。
啪。
一颗圆滚滚的石子天外飞来,不但撞歪了剑尖,还撞得少年的手腕隐隐生疼。蒙面少年骤吃一惊——在如此层层叠叠的围击之下,雷玉竟犹有救人的余裕,可见一时半刻尚奈他不得。反观南宫泯却已岌岌可危,在十几个黑衣人的猛攻之下,招架得异常吃力。蒙面少年心中一急,步伐稍稍乱了分寸,立刻被苏放窥得破绽,一轮抢功,顿时失了先机——若非苏放内伤未愈,气力和速度尚不及平日的一半,自己也许早已身首异处——蒙面少年愈打愈是心惊。“阎王令”果然名不虚传,再加上另一边还傍着一个虎视眈眈、时刻伺机而动的“毒手”,少年的冷汗涔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