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没有疤,他也知道自己容貌平凡,没有任何的特别,突然被盯着看也很不舒服。
“没有、你这样很好,以后,不会再有人在背后议论你的容貌。”
“……”
余桐飞沉默不语,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反正也习惯了,再者脸上没有了疤,也没多少人注意到他的存在,感觉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注意到他将灶里的火熄灭,夏陵不由来到他身边,“你要送早饭给大少爷吗?”
“恩。”
余桐飞回应着她,顺便用勺子将粥盛到碗里,锅里的粥熬了很久,白色的米融化的晶莹,豆角是碧绿的颜色,空气里飘散着诱人的食物香。
闻着这样的香气……
没吃早饭的夏陵饥肠辘辘起来。
锅里的粥盛了碗出来,还剩下许多,发现身旁的人没走,余桐飞望着夏陵,犹豫了下,有些生涩地问,“你吃东西了没?”
“没有。”
“锅里还有粥,你不介意就盛出来吃。”
夏陵略些意外,“我可以吃吗?”这是给大少爷的早饭,虽说剩许多,而她也很饿,可就这么不客气的吃,似乎于理不合。
“恩。”
“谢谢你。”夏陵高兴地笑,俏丽可爱,之前觉得余桐飞很沉闷,又喜欢低着头说话,很少跟人接触,想不到他出乎意料的好相处。
“这没什么。”
余桐飞淡淡地回答,取了提盒装好粥,就往南原瑾的庭院去,独留在厨房的夏陵捧着手里的碗,满足地吃着碗里的粥,恩,味道真是不错。
出了厨房。
走了没几步,冰凉的雨滴在脸上,一阵湿润的痕迹,余桐飞连忙撑起伞,一阵狂风吹过,万线银丝密密落下,砸在油伞上劈啪作响。
细密的雨凝在眼前。
前方的景物腾起蒙蒙的水雾来。
余桐飞撑着伞,冰凉的雨依旧落在身上,还没到南原瑾的别院,裤脚跟肩膀已湿大半,他不喜欢下雨的天气,这样的天气让他喘不过气。
或许是雨天总会让他重新想起自己的孤独……
他的母亲死的早。
二娘没进门前他去过学堂,只是几周所学的并不多,而他不喜欢学堂,村里的学堂,夫子偏袒家世好的学生,要不就是有才华的学生。
家世跟才气他没有。
夫子瞧不起他,也忽视他的存在,而家里人也没对他寄予厚望,因而他不有些孤僻,学堂里的人不接近他,只在背地里骂他丑,骂他娘跟野男人跑了。
他跟他们打架想要撕烂他们的嘴,只是单打独斗,时常被打得头破血流,不敢马上回家,怕父亲看到后打骂他没用,于是只能晚些再回去。
若为君色(美强qíng_sè)115
走走停停。
直至细密的雨砸在身上,那雨像尖锐的针扎在破裂的伤口,疼痛蔓延进四肢,他也没有停下脚步,白茫茫的雨雾里,家家户户的灯亮起来。
映在窗纱上的烛光很温暖……
他没有伞,身体被暴雨浇得湿透,嘴唇也渐渐发紫,他冷得如同身在冰窖,屋里传来阵阵笑声,他吃力地走过去,他的脚上满是泥,每走一步脚都深陷进泥泞里。
泥很软。
却像枯井里的水裹住脚,很冷,那样的冷直窜进骨髓,深深地渗进血液里,他感觉整条腿僵硬起来,迸裂出强烈的痛楚,他忍耐不住……
身体开始发抖。
他直直地站在暴雨里,脸上满是雨水,身上没有干净的地方,前面的路有些模糊,他有些看不清楚,偶尔也有路人走过去,没人理会他。
大家都忙着避雨。
他在雨里走了很久,不知道怎么走到家,只记得到家了父亲已经睡下,他不会担心他,也不在意他回家的早晚,在他看来他能走路会说话。
就是独立的大人……
他还清晰记得父亲发现他在学堂里被欺辱的事,他俊美的脸渐渐形成扭曲的形状,那紧密的睫毛,阴鸷的眼神,青筋突起的额头,呈现出一种恐怖的狰狞,换了任何人看到都会被直接吓晕。
诚然他也一样。
有重物狠狠砸在他的头上,酒瓶破裂的声音在头顶炸开,他的脑子一阵晕眩,伴随而来的腥气流进他的眼睛,热热的,那是红色的鲜血。
地上是染血的碎片……
他疼得呼吸都在抽搐,脸上全是血,下意识的想要跑,身体被暴戾地抓住,那修长的手指掐住他的喉咙,骨膈互相挤压着发出吱吱的声音。
父亲的声音鬼魅又疯狂地贯穿进空气。
──你真是没用,怎么跟一般人不同,什么都不如别人,一点都不像我……
冰冷的雨夜里,那样的声音硬生生塞进耳里,如同噩梦里的深潭,没有任何的光,只有殴打伴着咒骂,那样的声音如千万只毒虫爬进心脏。
一阵阵的天旋地转。
如同没有停歇的大雨,大雨里夹杂着拳头打在身上,骨头崩裂的沉闷声响,反反复复,瓷器扎进血肉的汩汩声,清晰又真实,他以为是噩梦。
却真实得感受到那样的痛楚。
这样的痛楚里他沉默不语,哪怕很疼也都不开口求饶,他知晓任何的声音都会让身上的暴力加逐,于是再疼他都没有任何声音。
只是觉得自己会死……
什么都没有得到过的失去呼吸。
没想到再次活了下来,活下来却没有任何快乐,父亲不许他去学堂,或许觉得他在学堂遭遇的事让他丢脸,还命令他不许跟任何人说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