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将仇报了?我们不是说好的人不在跟前就各管各的嘛,你现在这算是……
周泽宇打断他:卧槽你个小没良心的!无息贷款谁给你办的!上次那单谁给你牵的线!在床上还叫人家亲老公!转眼就……
苏晏和他说话历来口没遮拦,立刻顶回去:我分分钟流水上千万,任你随叫随到,还是我自己夹着润滑剂过去等你操,pì_yǎn都给你搞松了你还说我恩将仇报?我……
一只手伸过来,把正吵得热火朝天的手机拿过去。
是厉建国。
“这里是厉建国,”他对着苏晏的手机说,“事情是我做的,和苏晏没关系。”
一时间电话两端都沉默了。
厉建国又说:“以后有事找我。别再找苏晏——这不是建议。哦 ,如果你还有以后的话。”说完就摁掉电话。
安静粘稠得吓人。
厉建国身上的黑气几乎实体化。
苏晏愣怔片刻,猛地觉得自己药丸……被厉爸爸听到和人这样说话,天要亡我!!!
“那个……”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
厉建国笑了一下,抬手把苏晏过长的鬓发别到耳后:“以后你不用怕了。”
“诶?什么?”苏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厉建国眼神沉了一下:“周家的大哥正接受调查。这一进去估计出不来。他爸已经退了。周泽宇的靠山没了。”他说得风轻云淡,用得全是简短的陈述句,苏晏的心头猛地天崩地裂——周泽宇家可是通天的背景,厉家再怎么也不过就是经商的,他,究竟,怎……
“卧槽……”苏晏没管住嘴。脱口而出。
厉建国的眼神更沉,视线落在苏晏的脸上像是一簇火,残忍地轻轻勾起单边嘴角:“他活该。”
苏晏没有见过这样的厉建国。
一时整个人都懵了,茫茫然地:“不是,这个……”无妄之灾啊周泽宇?
厉建国一凛,面上寒锋过境,骤然结冰:“你,喜欢他?”——伸向苏晏的手握了一下他的胳膊又赶紧抽回来,捏紧拳头一下指缝里就渗出血来。
苏晏赶紧去拉他的手,猛摇头,甩得像一个拨浪鼓:“不不不,怎么可能!”
厉建国面色稍霁:“那他果然活该。”
苏晏不知该怎么答话。
只低着头,拿纸巾轻轻擦厉建国被抠破的掌心,庆幸厉建国没有接着问他喜欢谁。没擦两下,就被厉建国反手握住手腕,拖到怀里来。
“苏晏,”厉建国凑在他耳边,一字一顿,每个音节都像一把刀,戾气太重,苏晏只觉得呼吸间都是血腥味,“你别觉得我……”
苏晏头发都竖起来。
背脊绷得紧紧的。
听一个字抖一下。
觉得什么呢?
厉建国没有往下说,只长长地叹了口气,很轻很轻地把吻落在他的眉心,然后顺着鼻梁,滑进嘴里去。
苏晏被吻得晕乎乎。
一直到上班还晕头转向:把周家端了?这算什么意思?冲冠一怒为红颜?——苏晏自嘲地笑了一下,他可不敢认自己就是这红颜,但是……厉建国的脸那么英俊眼神又那么深……
然后秘书带着执行副总裁和负责数据管理的副总裁进来,向他汇报了厉家企业内部变动,股权有意向重新分配,最大单独持股人将从厉苛变成厉建国:
“……和我们合作特别紧密,所以需要注意一下。不过这应该是交接班的正常程序,毕竟厉家只有一个儿子,应该不会带来什么动荡。”执行副总裁说。
苏晏不断地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听到这话轻轻地摇头:“小心一点。我有内部消息,没那么简单。”
现在距从厉建国家离开已经有三个多小时,发烧一般的高热恋爱脑总算退去一点,苏晏开始用更加理性和客观的角度看待这件事:
周泽宇在床上是好情人,作为合作者更没话说,资金充足供应,好政策第一时间通气,还拉了不少人脉,算得上是苏晏短时间在乱象横生的名利场中站稳脚跟幕后最大的功臣之一。
厉建国动周家,从某个角度来说,应该算得上是触及了苏晏的利益。
这不是小事。
周家根深叶茂,不管在都城还是在地方都有无数耳目。子侄学生遍布各地官场。要动它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种理由,是太看轻厉建国的胸怀,又太看高他的能力了。
应该最少计划有三四年。
理由嘛……
……苏晏看着面前那份厉氏股权的变动推测:周泽宇是苏晏床伴,也是厉苛极玩得来的酒肉朋友,从他那边卖给厉苛的好处比卖给苏晏还多——苏晏还是很谦虚的,往往心虚,觉得自己的屁股实在值不了那么多钱,这种时候,想想周泽宇和厉苛的蝇营狗苟,就很能狠下心来多敲一笔是一笔。
厉建国动周家,与其说是为他苏晏,不如说是为了抢班夺权——恐怕也不是厉建国一个人动的手,背后大概那个和厉建国交好多年,同样势力通天,和周家素有不睦的林先生。
哦,对了。
苏晏想起来。
林先生最近娶了谭家一个最听话最柔弱的小女儿。厉建国马上就要和他当连襟。两人从此可以更加紧密地合作了。
如此一厘清,苏晏便松了口气:祸国妖妃之类的角色,他实在敬谢不敏。
随即忍不住又苦笑:
长大就是麻烦,凡事都要探究其后真正的原因。小心翼翼,如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