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宿将上穷剑架在追月洗尘弓上,剑尖瞄准天际旋转的巨大黑洞,将仙弓拉成满月,闪闪发亮的星子在翻滚的白道袍上闪烁,他微微侧头笑了笑,对着锺离道动动唇,锺离道泪水已落下。
上穷剑银光大作,追月洗尘弓幽蓝星光笼罩整座天宵嵿,锺离道看着琴宿在天际,化作一道银白流星往撕裂的空中追去。
琴宿陷入狂风冰雪呼啸,转头见另一个自己伸手将锺离道拉入怀中,亲吻他脸颊望着悬涯下渺渺人世,无声自语道:"匡扶天下,不敢忘,与君执手,不能忘。"
他们分开时琴宿捧起他的脸,唇语:"开始就是结束,阿离,回家后成亲吧!嫁给我。"
"嫁给我。"
琴宿见到墨轩竹简爆出强光瞬间炸开,刚刚那个自己头被他抓住,膝弯被重击而跪下,墨轩居高临下厉声道:"既然我们道不同,就请寰宇殿下去死吧!"
长风侧头,啪哒一声窗櫺被风吹开撞到牆上开开合合,银髮随风飘扬,有种压抑沙哑之声道:"是被我灭的。"
那鬼面具掉下撞击在地上,适才坐在旁边看戏的蓝衫男子散髮披肩,空气彷彿凝结搬,一切动作变的非常缓慢,楼璟翔抬起忧怨的双目对上郎英杰棕眸-
朗英杰露出酒涡笑道:"师父!真的是你!"
楼璟翔呆滞地望着朝思暮想的师尊,就要扑上去抱住他,楼璟翔右手拇指向外拨开脸庞髮丝缓缓道:"你这人哪……真的很烦。"
楼璟翔睁开一隻眼,感觉忽冷忽热,天上云朵白的犹如棉絮,喉头一哽气弱的吐出话语道:"英杰……别喊了,我头痛得很,浑身都不舒服,我的琵琶在哪……"
琴宿站在蓝天下,自己悲伤同情的单膝跪在他身边,运送灵力尽量减少他的痛苦,想让他走得舒服点,郎英杰痛哭嘶喊着:"哑巴!你能救我师父吗?你能救他吗?求你救救他!拜託你!"
锺离道盯着他眼神带着深情笑意,琴宿侧身端起一个翡翠酒壶挡住自己跟锺离道的脸,就低头吻住他的唇,酒香、桃花芬芳跟笙乐琵琶弹奏缭绕两人周围,旁人往上看便是两人靠的极近,似乎在那翡翠酒壶后说着悄悄话。
锺离道轻轻咬了他下唇一口低声道:"就你会吃醋还不认!醋罈子!"
琴宿放下翡翠酒壶笑了笑,打着:"你说什麽就是什麽。"
锺离道站在他面前,脸色苍白,下唇些微颤抖,看上去几乎是绝望的凄凉一笑道:"抱歉,可我对你的喜欢,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锺离道走进他,进到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他低声道:"永别了,大哥......清平君......”
小小的陈以洁坐在他肩头,晃动短短的小身版,咿咿啊啊开心的抓住细细的银线,将被放的老高的风筝扯上扯下,琴宿握住她的短脚,与她一同沐浴在黄昏中。
琴宿淡淡的看向他,少年脸上中了毒火,头顶露出一撮直立的头毛,晃来晃去,绷带下的表情琴宿看不到,他抽出手打着:"我不是让你先走?"
少年将披风包紧一些,声音几乎含在嘴裡出来:"我迷路了,只好沿着河边看看你死了没。"
慕蓉富贵耸肩表示道:"满月草又不是含羞草满地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都是命,别多想。"
楼璟翔哀怨地望着他红了眼眶道:"…….你上次想死是什麽时候?"
楼璟翔拉开椅子,幽幽道:"这事要从一个大雨的夜晚说起……。"
万夜手一抖,扇面划开琴宿衣襟,他大笑道:"哈哈哈!动不动就要杀光别人全家,东沙魔族就一个调调,没什麽曲直,我让千灯用万鬼修罗门送你们过来,就是知道清平君这个仙人在这裡!上穷剑我要,仙骨我也要!谁敢不从我灭了谁全家!"
尧泽换一盘香瓜嚼着,摇头道:"全家跟你们有仇吗?开口杀人全家闭口灭人全家,你们这样谁敢有全家了?"
万夜一扇打开窗櫺,幽影晃动,古堡的残影拖得长长,他一身酒红宽袍,黑罩衫随兴的披在肩头,气质洒脱隐忍,一脸白皙如雪的面容,j-i,ng凋细琢的轮廓。
红的悲伤,白的透骨,两者皆痛。
广大的殿堂,他像守在一座孤城的皇帝,既坦然又冷清,倨傲又忍耐。
身姿化成无边无际的黑暗。
琴宿看到幽暗中,那个自己把手势对着火光,影子晃动握□□叉,食姆指圈成圈,剩下三指併拢拍动。
锺离道看到石头上面,一隻夜鴞的影子拍动翅膀,一下跳出一隻灵活可爱的兔子影子,时而一隻獐子嚼草,时而变成兔子动动耳朵,接着被跳出来虎头吓的跑掉。
手影逼真活灵活现,若是琴宿能说话,势必加上嗷嗷叱吒的动物叫声。
他自己看着自己逗得锺离道笑道:“琴哥哥真厉害,怎麽还会变影子戏法?”
琴宿头脑昏昏沉沉,勉强按住锺离道肩膀,撑起身子,起身穿好衣裳,有些不稳的要走回自己寝室,锺离道跟在后面握住他的手,夜空中繁星点点,晚风阵阵,四周宁静,几隻夜鹰啼叫,风吹树叶沙沙有声。
似曾相似的银河流转-
锺离道牵着他,低声道:“琴哥哥,我每晚看着星辰,在脑中不断想着跟你见面的场景,你一定不知道,一百年来,我多麽......盼着你。”
琴宿眯着眼,有些煳涂的看看他,单手打着:“我们认识吗?”
锺离道指着天体浩瀚的星光,道: